容易樂觀。
但是現在呢?
現在的并州政通人和,當初逃難的百姓大半已經回歸故鄉,荒廢的田地重新耕種起來,愣是在一個嚴冬挖溝開渠引水,建造翻車,打造農具,開春之后并州入目之處皆是迎風招展的秧苗。
還有鶻州……
自己的弟弟在那里呆了那么久,他很想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
聽聞鶻州已然成為并州最富庶的地方,百姓安居樂業,孩童有書可讀,工匠憑手藝謀生。
那可是并州治下,距離雜胡最近的地方,如今卻是一片繁華。
元瞻一開始還漫不經心,聽到最后已經是正襟危坐,神色嚴肅。
元雍看著阿父,“兒子聽說陛下曾在鶻州養傷一段日子,也就是那段日子鶻州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您再看看陛下登基之后在惠康推行的政令,與鶻州的走向一脈相和。”
元瞻沉吟不語,臉色緊繃,額角的青筋跳動的厲害。
如果有鶻州成功在前,那么陛下在惠康推行的各種政令是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
“重開太學……”元瞻一下子明白過來了,“陛下這哪是重開太學,怕是想要做并州推廣庠序之事啊。”
元雍點頭,“兒子也只這樣想的。”
元瞻氣瘋了,“陛下這是何意?將九郎推出去主管此事,以后等政令推行,豈不是人人都要罵我元家?”
元雍點頭,“兒子也是這樣想的,陛下深謀遠慮,只怕早在鶻州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今日。九郎留在鶻州那么久,如今想來也不是偶然。”
元瞻氣的幾欲吐血,“陛下真是……”
太狠了!
“你說,我把你弟弟腿打斷辭官行不行得通?”元瞻發狠的說道。
元雍:……
您舍得嗎?
“只怕無濟于事,兒子看著九郎勁頭十足的樣子,怕是不會聽您的抽身而出。”元雍看著阿父一臉的無奈,隨即又正色開口,“兒子倒是覺得這也不是件壞事。”
“你不用替他說話,我看他就是皮癢了。”元瞻氣的心口疼,腳底疼,哪哪兒都疼。
這是養兒子嗎?
這分明是養了個祖宗!
“阿父,您想過沒有,當今陛下不是新樂王年幼無能,也不是先帝心懷顧慮,這一位早年的赫赫威名您別忘了,若是他下定決心推行新政,您說世家若是非要阻止,結果會如何?兩敗俱傷亦或者一方獲勝?哪一方會成為最后的勝利者?”
元瞻看了一眼長子,火氣過后,此時慢慢的平息下來,正是因為他想到這里就頭疼,所以才不愿意去面對。
“兒子認為陛下秉性強硬,行事一向霸道且有始有終。”
元瞻看了兒子一眼。
元雍盯著阿父的眼神繼續說道:“不說其他,只說王太尉,當初陛下與顧女郎的婚事便是王太尉作為媒人促成的。后來,王太尉在朝中迎風倒,兩不靠,再到陛下回惠康后,王太尉還敢去大司馬府勸說陛下要仁善。就算是這樣陛下都沒殺了王泠,以兒子看陛下未必就是心存善意念著舊請,只怕是想王太尉有始有終,上次去并州請期,這次在惠康去顧府下聘,可都是王太尉的差事。您看,為了一樁婚事陛下尚且能這般意志堅定有始有終,何況是朝政大事。”
元瞻頭疼不已,“你的意思竟是由著你弟弟胡鬧?”
“九郎既然已經做了,咱們要是硬把他叫回來必然會開罪陛下,倒不如由著九康去折騰,反正咱們家不出面就是。”
“你的意思是不管事情成與不成,元家都能安然無恙?”
“雖然會有點曲折,但是九郎站在陛下那邊,阿父您只要默不作聲不開罪士族,咱們元家自然能兩邊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