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問問。”顧清儀決定問個明白,轉身走了進去。
席長年抬起頭看著去而復返的二人,黑白分明的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顧清儀笑著看著席長年,輕聲細語的問道“席道長來惠康這么久對這里可還習慣?”
席長年撓撓頭,憨憨的笑道“挺好的,這里比在鶻州的要方便些,需要什么東西送來的也快。”
顧清儀笑著點頭,“惠康是大晉的都城,全天下再也沒有比這里更富庶,東西更齊全的地方,道長需要什么只管開口就好。”
席長年一本正經的回道“我會的。”
對上席長年認真的神色,顧清儀就知道這人這會兒說的絕對是真心話。
“我瞧著道長這圖紙上寫寫畫畫的像是百子連珠炮,莫非道長對造炮身也有涉獵?”顧清儀問道。
席長年隨手抓起幾張紙掃了一眼,又隨手扔回去,道“沒多大的興趣,但是元朔說他最近很忙顧不上這些,我又想試試鉛彈成不成功,就隨手試一試能不能成。”
聽聽人家說的這話,只有真有才華的人才能這樣云淡風輕的說我就試一試,這要是什么都不懂,兩眼一抹黑,這樣的話敢說嗎?
“炮是用精銅鑄造的,不知道哪里不對,將作監那邊做出來的炮筒總是差點意思,元朔不在,我只好自己上了。”
聽著席長年話里的無奈,顧清儀嘴角抽了抽,又問,“那席道長可找到不對之處了?”
“還沒。”席長年干脆的說道。
宋封禹在一旁聽著就笑了,“需不需要找個人來幫你?”
“元朔能來?”
“大概不能。”
“那算了。”席長年直接拒絕了,若是來個蠢的,那他不得更費心。
被拒絕的宋封禹也不生氣,看著席長年,“你自己什么時候能做出來?”
席長年想了想,“不好說。”
精銅鑄炮他沒經驗,得慢慢來。
顧清儀一聽就知道席長年這是要一邊學一邊做,進入自然不會快,就道“回頭我跟元大人知會一聲,若是有時間就讓他來你這邊多跑幾趟。”
席長年的眼睛就亮了,別的不說,就元朔那一手打鐵的手藝,真的是少有人能及。
同樣是打鐵,元朔做出來的炮身就格外合適,怎么別人做出來就總是有毛病,若是元朔能來,他正好能好好請教。
哎,以前在鶻州的時候,怎么就沒想著多問幾句,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技藝也是如此啊。
“我聽穆大人說,年節用的煙花道長準備的差不多了?”顧清儀轉開話題,說起輕松些的問道。
提起這個,席長年就沒多少興趣了,做煙花不是很困難的事情,點點頭,“我已經把配比交給穆大人了,將作監那邊會做這些。”
顧清儀……
行,真大佬就是不屑與小事。
煙花在他眼中那就是小事一樁。
席長年顯然沒什么興趣與他們繼續交談,一雙眼睛都要釘在圖紙上,顧清儀就識趣的與宋封禹出去了,沒在打擾他。
倆人一身常服出了莊子,順著莊子外的路慢慢的行走,雖然天氣已經漸冷,但是這里往來的車輛并不見少,尤其是遠處紙坊與陶坊那邊隨侍火熱。
最近顧家陶坊燒出了一種新瓷,比原來的白瓷更為潔白,輕薄,一亮相就備受歡迎。
南來北往的商戶,只要知道的,就沒有不想多買些回鄉販賣的。
因為商戶往來頻繁,往昔有些冷清的莊子已經見見繁華起來,還有些膽大的就在莊子之外的地方擺了茶棚,開了腳店,就連食肆都開了五六家。
宋封禹凝視著這里的變化,對著身邊的人說道“看到這里,我就想起鶻州來,這里很快就能變成第二個鶻州了。”
顧清儀聞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