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一票畫匠,把這一幕給畫下來,最好,是刻在海邊哪處石壁上,讓一千年以后的那幫家伙,好好羨慕羨慕。
還有,此情此景,最適合拋出一首讓眾人側(cè)目的詩來,他搜腸刮肚的想了一下,算了吧,那不多的幾首,得留待將來。
做的詩就是讓這一幫大頭兵嘆服,沒有什么用,讓一班文人士子低頭,那效果才棒。
于是,看著宮女們和一些行李被送上船之后,“馬”,他伸出手來,段易長卻退了一步,小心勸道,“太子,要不你還是坐車?”
段譽笑“呵呵段統(tǒng)領(lǐng),不用擔心,這一次,別人可沒機會撞到我,”
周圍的這么多兵是擺設(shè)嗎?
他一躍上馬,又一揮手,豪氣沖天的說“開拔!”
一聲令下,立時軍齊動,車轔轔馬蕭蕭中,段譽忍不住幻想著自己將來率一支無敵鐵軍,把一切敵人踏在馬下的情景來,心中,也不由得生出萬丈豪情,“駕,”他又忍不住快馬加鞭,縱情馳騁起來,非常之瀟灑,非常之颯爽。
但段易長看著他的樣子,卻是緊張得不行,他知道,太子要是再出什么事,自己項上的這八斤半,可就保不住。
好在沒多久,他就欣喜的看到,太子終于消停了下來。
段譽咬著牙,自己也覺得晦氣,還真就帥不過三刻?
看著眼前的又一段山路,他越來越清楚的知道,放棄馬車,那是個不可饒恕的大錯誤。
更浩瀚的洱海,帶來了更讓他贊嘆的景觀的同時,也給他們抵達對岸的皇莊,增加了不少難度,后來環(huán)洱海的路,可以說是一馬平川,但現(xiàn)在,翻山越嶺,那是免不了的。
但是,能這么辦呢?自己想耍帥嘛,那就是咬著牙,也必須要堅持下去。
在不知怎么支撐到中午下馬用餐時,他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的儀態(tài),不至于被人笑話——他是真感覺,腳軟得像棉花般,而且兩條腿就是合不起來。
好在大腿兩側(cè),應(yīng)該早已經(jīng)習慣,并沒有磨破皮。
但大腿以上,心肝脾肺腎,那就沒有一個是舒服的,顛,太顛了!
想想那歌里唱的,“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之類的,他是真想罵娘,真是騙死人不償命哦,策馬崩騰后,那也得先有命去享受啊。
進餐之后,在大家的注視下,他笑著朝四方揮手,裝作沒事人一樣,外表平和,內(nèi)心悲壯的再一次跳上馬背,咬牙忍受著下一段的煎熬。
好在是,到了下午,他慢慢的找回了原有的感覺,不用指示,身體就會自然而然的找平衡,因此并不像上午那么難受。
但對開慣了車的他那說,這樣的旅途,依然是苦不堪言,感覺腿木了,屁股木了,腰……還行,風吹得臉也沒什么感覺,眼睛,眼淚被吹出來不止一次,他非常想念墨鏡……
這讓他在申時末,終于看到前面皇莊的大門時,忍不住和其它人一起,發(fā)出了高興的呼喊。
他回頭看著來路,忽然從另一個角度理解了自己喜歡的一首詞的意思,“……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馬不好,那騎乘的體會本就不好,估計已經(jīng)顛得不行,再看看歸途,還在那么那么遠的遠方,那可不得斷腸人在天涯嘛——腸要被顛斷了嘛!
“到家啦!”他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