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你們和這,還是脫不了干系,因為,”段譽指著臺下,“這樣的事,一定和你們的大人有關系,”
“這樣的事,就是你們崇敬的父親,你們和氣的叔伯,你們慈愛的師長……那些日日錦衣玉食的人做下的!”
趙卓然頓時和旁邊的龔祺偉一樣,縮成了一團,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清楚,如果是宮里撥錢,讓有司去辦這樣的事,“有司”里,一定少不了自己老子做主的萬爽(相當于戶部)。
不只是他想到了,旁邊有不少人此時已經朝他看過來,趙卓然不用抬頭,就能感受得到那些目光的鄙夷。
他是第一次為是朝堂重臣,家族榮耀的父親的兒子而感到恥辱。
“你們抵達以后,怕是一直在保養你們的千金之體,連大門都沒有出去過,所以你們不知道莊里其它人家的日子,”
“他們本就窮苦,但同樣是宮里撥下來,每家五貫的安家錢,知道他們最后得到了多少?”
“你們猜一猜?”段譽環視著下方。
沒人敢和他對視。
“最多的,能有兩三貫,少的,幾十幾百錢,甚至,一文都沒有,”
“你們又說這和你們沒關系?是,即便和你們沒有直接關系,那也和你們的大人脫了干系,”
趙卓然的頭,低得更低了。
他清楚,這事,定是同樣和他父親做主的萬爽有關系。
“五貫啊,五貫,五貫能做什么?五貫對你們來說算什么?”段譽說著,回到位子上坐下來,“你們從頭到腳,隨便拿下來一樣東西,無論是你們發簪,還是臂釧,還是手環,還是你們衣服腰帶,哪一樣會少于五貫?”
“你們現在有沒有覺得這些東西有些燙?”
“你們應該覺得燙!”
“因為這些東西,”段譽又忍不住拍起了桌子,“就是從類似這些匠戶這樣貧弱的人家身上、嘴里搶下的錢置辦的,”
趙卓然此時,連扒了自己身上衣服的心都有。
“明天一早,就去那些匠戶家里看看,再想想這些你們此前毫不在意,或者已經習以為常的事情,應不應該。”
“另外,我想,大約走之前,家里都囑咐你們勤寫信,對吧,一會回去就寫,就問問,這些事,和你們的父輩,有沒有關系,”
“就是這些匠戶的事和他們無關,其它類似的事,他們以前有沒有做過,現在,是不是正在做?”
段譽站了起來,負手朝外走,“晚飯就這些,能吃就吃,不能吃,那就餓著,”
他走后,難得的沒人大聲抱怨,有一個家伙剛說了一句,“反正餓不著小爺,家里帶了大包……”馬上就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中閉嘴。
“趙兄,”龔祺偉剛輕輕的招呼了一聲,趙卓然便逃也似的朝外跑,“我先走一步,”
他是真擔心自己留下來,會再被人鄙夷嘲諷。
臉又紅又燙的他,此時有些感謝導致這一切的段譽,如果不是太子把問題擴大化,普及到每個人頭上,今晚,他一定會為千夫所指。
被殿外的風一吹,他不由得有些恍惚,父親大人,是這樣的人嗎,家里的那些家財,都是這樣來的嗎……他有些不敢想。
他看到段譽在前面的路上和高智昌說話,連忙繞路走,他此時有些不敢見他們。
他此時有些沒臉見任何人。
高智昌正在向段譽匯報自己打聽到的情況,“原來看護莊園的守將段隆興,帶人去過那邊幾次,”
“干什么?”
“強拿走了一些人家的東西,還有,段隆興,看上了一戶人家的閨女,”高智昌道。
段譽咬牙,總特么是這些事,“強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