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窮困;第二,要地;第三,要官。
高泰運對折子上的話嗤之以鼻,“威楚(今楚雄)以東,無論人、地、官,盡屬于他們,不要說我這個幕爽(類吏部)爽長,就是泰明你,又何曾能左右那邊官員的任命升遷?”
“可是現在你看,”高泰運激動的抖著那份折子,“不但幫他的屬下要官,他自己竟然也毛遂自薦,還一要就要萬爽(類戶部)?”
“要不干脆,把我這個幕爽也給他?”
“或者,讓他來當相國?”
他把那份折子重重的一摔,“他有那份能耐嗎?”
高泰明也沒說話,只示意管家高成把扔到地上的那份折子撿起來。
高泰運氣呼呼的坐下來,“看到我們在京城做得好,就眼紅得這么厲害?他們知不知道我們能有今天的局面,有多不容易?”
“一直以來,我們可曾向善闡(今昆明)伸過手?
“泰明,你有時候,太過顧念兄弟之情,對這些只顧自己的人,你就該直接些。”
高泰明端起茶杯,“氣消夠了?喝口茶吧,”
高泰運端起茶杯,“我是替你生氣,他們提出這諸多要求,把你置于何地?”
他是覺得,高泰明有城府,但城府未免太深了些。
這城府太深,對什么都沒反應,有時候就難免讓人覺得好對付。
高泰明揉了揉眉心道“你也知道,撤節度而設府郡,離不開東都的支持,”
他其實最明白高泰運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剛才他這二哥只批駁了那邊要官的要求,而祥明的折子中,除要官之外,另一項,就是要地,那才是他這位二哥生氣的主要原因。
一直以來,按祖父(高智升)的安排,他們嫡長的這一支,以京城為中心,分封于滇西,而二叔(高升泰弟弟高升祥)那一支,以東都善闡為中心,分封于滇東,中間以段氏直屬的威楚(楚雄)一帶為區隔。
到現在他當家,便和二哥已經有了共識,自己這一房,將來主要分封于京城以北,而二哥,屬意京城以西的地段。
這一次,東都的祥明堂弟,識趣的沒有對滇中的膏腴之地提要求,而是希望能在滇西,哪怕是近邊境之地,能撥出一州來,他看上的,是騰沖。
高泰明知道,他這二哥,也早就對騰沖有意。
別看高黎貢山山高路陡,但騰沖不但氣候溫和,物產也極為豐富,更重要的是,那是國中通往蒲甘(緬甸)的要塞之地,不問可知,只要善于經營,邊貿之利定會甚豐。
兩個精明人看中了同一個地方,一個還趁機要挾,你讓二哥如何不惱?
聽了高泰明的話,高泰運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幾下,“我們和東都,本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是,這次的改革,我們需要他們的支持,但他們就不需要我們的支持?”
“若是我們放松對段氏和各部的鉗制,放任他們和東都爭人爭地,他在東都能呆得安穩?”
“怕是用不了多久,便連善闡都保不住,”
“何況,”高泰運又站了起來,“他總不會不清楚,我們推行的改制,能從根本上加強他們對滇東封地的控制?”
高泰明道“你是說,祥明的要求,部駁回?”
“是,部駁回,”高泰運狠狠的道,“他們若是不支持,那也無所謂,我們就不在滇東推行改制,任他們自生自滅,”
高泰明搖頭,“這樣的話,只能你我兄弟之間說說,真這樣回復祥明,不妥,”
“我看,既然二哥你已有定計,不若你和祥明他們交涉,”高泰明不容分說的把這事交給了高泰運,“地,是不可能再給他們撥一塊,他們若是想要,自己在滇東去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