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著面前的玻璃，“所以，看我淪落到這種地步，你高興了嗎？滿意了嗎？是不是可以滾了？！”

洛清歡也站起身，放下話筒，看著這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男人，鬢角多了許多白發。

她用口型，在叫他“爸?！?

洛振南一愣，剛才好不容易涌起來的氣勢，逐漸消退。

他難以接受這么卑劣的自己！

話筒里，重新傳來洛清歡的聲音“我也是你的女兒，我一直很想知道，我做錯了什么，媽媽又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到了這一步，你還要為了別人放棄自己？”

“不，你們都沒有做錯，都沒有?！甭逭衲喜恢挥X落了淚，甚至不敢再直視洛清歡的眼睛，“爸也愛你，真的愛你，還愛阿澤，還有你的母親?？墒前帧质莻€廢物，骨頭三兩重的輕佻廢物！爸配不上你們的好！”

洛清歡沒有再說話。

男人斷斷續續的訴說著——

“你說她這么聰明的女人，偏偏看上窮光蛋的我，幫我發家致富了，自己卻被我害死了，是不是一直詛咒著我？”

“我害怕。我心虛。我理虧！所以每次看到你躲在角落里，每次注意到你在看著她的照片，我就覺得恐懼。我總覺得她還在屋里，所以一次次搬家，一次次清空有關她的一切！”

“我害怕睡覺，這些年失眠都是因為怕做噩夢，我不想再看到她死在我面前了。我也害怕你和阿澤瞪著我，我只有把虧欠的感情，彌補到別人身上，我才覺得心安……”

“我以為，只要我對她們足夠好，她們也會心疼我，對我好。這樣，只有這樣，我組建的新家庭才是完美和睦的，會像你媽在的時候那樣……可是我錯了?！?

“你知道嗎？我不是自愿過來的，我是被逼的沒有辦法！柔柔說，如果不把她媽媽救出去，就要自殺。我年紀大了，再也承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所以……所以我來了?！?

“你知道嗎？本來我也非常害怕坐牢，我怕我這輩子就斷送在這里了，可是剛才，我突然不怕了?！?

說到這里，洛振南努力扯出一個特別難看的笑容。

“我的確要尋找機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而這個機會……我已經找到了?！彼痤^看向洛清歡，“清歡，好好活下去，別把自己再關在仇恨里，那樣不是一個大好年華的女孩子，應該變成的模樣?！?

“你……”

“對不起，孩子。”洛振南后退了一步，朝著洛清歡鞠躬，“余生，我都會在這里贖罪，真的對不起?！?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