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震自然知道來人是誰。
梅勝文仿若早有所料,看了眼陳震道“這些年來,他先先后后在這樓道里徘徊了好多次,可卻從未敲過這扇門。若不是你在這兒,怕是一直都不會。”
說著梅勝文輕輕晃了晃頭,起身走向門口。
“那個……勝文。我,我來找陳震。一直打電話也沒人接……”梅勝武支支吾吾的說道。
“哦,他在呢,進來吧?!泵穭傥碾S口應道。
若是單從語氣上來看,這絕不像是親兄弟間的對話。
可對他們倆來說,卻是二十幾年來破天荒的頭一次。
梅勝武換了鞋,跟著梅勝文走到客廳。很是感激的看了陳震一眼。
“坐。”
梅勝文隨口說著,起身倒了杯茶。
“哦,好好?!泵穭傥渚拖駛€拘謹的大男孩,連聲應著,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發邊緣。
同時,暗給陳震使了個眼色。
那意思好像在說“兄弟,太感謝你了!再盡量多拖延一會兒!”
陳震當然明白他眼里的意思,可卻感同身受的很不是個滋味兒。
假裝翻了翻擺在桌面上的文件,隨口問道“梅主任,這條是什么意思?我有點看不明白……”
“哦?哪條?”梅勝文隨手把茶杯放在了桌案上緊靠著梅勝武的這一側。轉過頭去接起了文件“這條啊,是說接手不良國有資產的私營業主,不但要足額保量的繳足約定款項,同時也要擔負起相應的社會責任。具體細則,你看這里……”
兩人所說的事兒,梅勝武一點都聽不懂。
卻也沒的心思聽,兩手捧起了茶杯。心里暖洋洋的……
……
六個核桃制品廠,封包車間。
一箱箱產品堆積如山,二十幾個臨時工在幾個老工人的帶領下,緊張有序的忙碌著。
賊眉鼠眼的劉麗軍左右看了看,趁著沒人注意到他,悄悄起身往外走去。
他已經在這兒干了兩天了,雖然還沒摸準成生產程序,卻也弄明白了,該在哪動手腳。
“張猛,你干什么去?”
劉麗軍剛剛一腳跨出門口,帶班的林三兒就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上趟廁所?!眲Ⅺ愜姵吨e道。
“你這一天天的,干活兒不積極。偷懶?;故堑谝幻?!就這么一上午,你說說你都出溜多少趟了?”林三兒很是不滿的說道。
林三兒原本就是這附近的村民。
雖然勤勤懇懇的踏實認干,論起種核桃那可是遠近聞名的一把好手。
可是家里孩子多負擔重,這些年來又被馮彪明里暗里的偷占了不少。
林三兒的日子一直緊緊巴巴的勉強糊口。
可自打進了核桃廠之后,這股踏實認真勁兒卻深得重用。
沒過多久,就被提拔為封包班長。
一個月工資足足有450塊!
別說現在正是年底農閑,本來就什么事兒干。
就算他常年撲在核桃田里,也勾不出這么多錢!
一下幫他解決了好大的難題!
每晚回去老婆的臉色也變了,孩子叫的也甜了。
林三兒滿心感激,對工作更是格外的仔細認真。
害的這幫子被派到封包車間的臨時工,背地里都叫他林扒皮。
可劉麗軍驕橫管了,哪會把林三兒放在眼里?嘴角抽動兩了下剛想罵人。
轉念一想,這可別壞了大事!
我上次逼著李翔騙了胡三娘的把柄可還在李尚群的手里捏著呢。
雖然這注意是他出的,可我卻沒什么證據。
若是被他告訴了陳震胡三,或者直接報了官,可沒我什么好果子吃!
這王八蛋卸磨殺驢,可是什么事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