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瑧今年十八歲,恰是風華正茂,但是他素來冷著個臉,端莊老成,冷冷的往那里一站,不說話也無法讓人忽視。
他甫一開口,聲線穩重,說話不疾不徐,與吵吵鬧鬧的臣子相比,不禁讓人有種找到主心骨的感覺。
元顥滿意的摸著呼吁,“太子但說無妨。”
“兒臣同意宰相大人的觀點,前朝余孽之所以除不盡,皆是因為尉遲晞。”
宰相聽著,斜了一眼吏部尚書,眼里無不得意。
吏部尚書冷冷瞪回去。
元瑧又道,“兒臣也同意尚書大人的意見,這尉遲晞事關東山儒林安穩,殺不得。”
吏部尚書冷漠的表情忽然回暖。
丞相也訝異。
上首的元顥來了興致,“如此,莫不是太子有折中之法?”
“兒臣以為,尉遲晞即使不死,也可以斷了前朝余孽的念想的。”
在幾人好奇的目光里,他淡淡道,“這皇宮之中,只有兩種男人,一是皇家天子兒孫,一則是……”
他點到為止,“否則,恐有禍亂宮闈之嫌。”
“妙哉!”宰相撫掌而嘆,“他禍亂宮闈,斷其孽根,前朝余孽沒了指望,也可彰顯皇上之仁慈,教東山儒林無二話可說,皇上,臣附議!”
“臣也附議!”
“如此……”元顥滿意的看著元瑧,正要拍板定案,忽然御前伺候的大太監黃貴急匆匆沖進來,拂塵一甩,“皇上,不好了!”
黃貴素來穩重,怎會如此失態,元顥擰眉,“何事驚慌?”
黃貴喘著大氣,“回皇上,西苑那位出事了!”
“尉遲晞?!”
黃貴匍匐在地,渾身肥肉在顫抖,但他連大氣都不敢喘,“是,據說是昨日他,他被,被大公主折辱了,他不堪受辱,服毒自盡了,被宮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元顥一下子氣得起身踹了黃貴一腳,“廢物!”
而在場的除了元瑧只皺眉板著個冰霜臉,丞相和吏部尚書都黑了臉。
畢竟大公主的為人作風,他們都是略知一二了。此番胡為,壞了朝堂布局,實在是荒唐!
元顥當機立斷,“封鎖消息,絕對不可讓他的死因傳出去!”
“是!”黃貴顫顫巍巍,一邊起身一邊告饒的后退,拔腿跑了,“奴這就去辦!”
空氣安靜下來。
“幾位愛卿。”元顥坐下來,氣得眉毛橫豎,“現下可有何高見?”
丞相垂首,“皇上,此時只能暫時秘而不宣,過段時間,宮里染了疫病,前朝太子不幸染病去了。”
畢竟疫病這種東西,屬于天災人禍,誰也無法指摘皇室的過錯了。
吏部尚書也附議。
“瑧兒呢?”
元瑧冷淡拱手,“父皇,兒臣覺得此事恐怕有蹊蹺,今日早晨,皇姐大張旗鼓的在滿宮搜尋一賊,若是這賊就是尉遲晞,為何……他昨夜不尋死,而是要過了一夜回了西苑才尋死?”
當然,他知道得更多。
他耳目眾多,早上大公主光著身子到別院沒被自己下人認出來這種細節,他都略知一二。
元顥想起壞他事的大公主,氣得牙癢癢,“此事先秘而不宣,暫交由你查探。”
吏部尚書忽然插話,“皇上,今日可是太子選妃之日。”
元瑧馬上道,“兒臣選妃不急,愿為父皇分憂。”
吏部尚書勸諫道,“太子不可。選妃之事已經準備已久,若是忽然改日子,恐怕引起宮中議論,前朝太子之事,恐怕藏不住啊。”
元顥這才想起這茬,咬牙,把賬記在了大公主頭上,“罷了!此事由丞相負責查探,太子選妃之事如期舉行!”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