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出京城,屋里的氣氛有些微妙,張曉瑛決定給他澆點油
“方公子說得是,我確實不通醫理藥性。”
她眼里帶著戲謔的笑意看向方伯澤。
衛靖隱約覺得要不好。
果然!
“不過我剛剛在公子胳膊上動了針,若我通曉的只是屠戶的切割之術,那公子豈不是……”
張曉瑛沒說出“牲口”兩個字,但誰都知道她沒說出口的是什么。
方濟民臉色煞白,急步走過來一摁方伯澤“還不跪下!”
他自己也跪在蕭景燁面前“犬子無狀,請公子責罰!”
這么夸張的嗎?
張曉瑛愕然。
她這輩子還沒跪過哪個活人,看看跪地上的父子倆又看看蕭景燁。
啥家庭啊?
不過是暗搓搓的話趕話損了他一下就得下跪。
她想到她爹提醒她們不要隨便議論皇家,這位難道竟然是皇子?
哇咔咔!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碰上的不是將軍就是皇子!
想到皇子,張曉瑛不由地就代入了那個西方老牌帝國在酒吧亮出臀部的王子形象,眼里不自覺地帶出笑意來。
蕭景燁萬沒想到自己有一日會被人說成牲口,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是牲口,那他父皇和母后自然也是牲口。
想到這個他竟然有點想笑,看了一眼張曉瑛,發現她眼里有掩不住的訝色,他開口“算了,不知者不怪。起來吧。”
方濟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說這兩個人都不知道他的皇子身份,當下也不敢再跪著,站了起來。
衛靖一直留意著張曉瑛,他眼睜睜看著這小娘子眼睛滴溜溜地看這個看那個,一時驚訝一時恍然,這會子竟然還樂上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這才真叫不知天高地厚。
“不是有傷員在等著小張大夫嗎?”他開口說道。
再讓她留在此處沒準又說出啥來。
“是,我這就過去。”
雖然攔著不讓她走跟趕她走的都是這位中二將軍,真的讓張曉瑛無語,但這會最好還是溜之大吉,不然她究竟是要跪呢還是要跪呢。
她裝模作樣行了個拱手禮,轉身出去了。
氣氛更怪異了,蕭景燁忍不住看了看衛靖。
這小張大夫沒大沒小的,不該訓斥一二嗎?
都是兩兄弟,表弟對小張大夫似有維護,可對救了自己的張大郎卻沒什么表示。
李暨忙開口“公子請回府衙休息吧,今日可累了一天了。”
蕭景燁沒再說什么,起身出去了。
方濟民等他們走后狠狠拍了方伯澤肩膀
“你不要命了!在京城得罪了人才跑到這來,這里呆不下你還跑哪里去!”
方伯澤不服氣
“是那張姓小子提的公子,我本不是此意。”
“張姓小子張姓小子,你有人家一半本事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敢排喧人家。”
方濟民恨恨一甩手,也走了。
方伯澤心里對張曉瑛更加怨懟。
這邊蕭景燁衛靖李暨三人回了府衙,鄴城知府劉獻早已在大門等候。
劉獻沒有見過蕭景燁,雖也知道這位身份不凡,但衛靖不介紹,他也就不多問,只口稱“公子”,恭恭敬敬在前引路。
鄴城雖管轄著永安城,卻遠沒有永安城來得繁華,又因為沒有天險,活似一座孤城,安全性也遠不如永安城高,因此劉獻和官員們的家眷都在永安,并沒有隨遷過來,平時諾大的府衙顯得格外空曠,但是現在卻戒備森嚴,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看來我跑一趟,又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蕭景燁拍拍衛靖肩膀。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