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反應完全在衛(wèi)靖的預料之中,他甚至不會因為這句話有任何的心理波動。
自從七歲時坐在大哥馬上沖進敵陣,第一次被一道敵人滾燙的鮮血濺得滿頭滿臉,他這不算太長的一生,經(jīng)歷過的各種艱險困頓、生死攸關、命懸一線,已經(jīng)把他磨礪成了一塊無堅不摧堅硬無比的堅石。
他曾經(jīng)為了追擊惡名昭著的狼匪在大漠里奔馳七天七夜,因為斷水斷糧只能生飲馬血生吞馬肉。
為了伏擊一支屢屢擾境燒殺搶掠的西羌某部族悍兵,帶領將士們在雪地里潛伏三天三夜,餓了吃凍得像冰塊的干糧渴了吃雪。
他的每一仗都是要面對十倍以上的兵力,即使兩軍對陣,他的黑旗軍也總是沖殺在前以破敵陣。
他是立下了最多的戰(zhàn)功,可這都是他拿命換來的,他也只是凡胎肉體,并不比旁人多了一副鋼筋鐵骨,他擁有的只是極少人能及得上的堅強意志。
看著母親拂袖而去的背影,衛(wèi)靖站起身,出了衛(wèi)夫人的院子回自己的院落。
衛(wèi)國公府占地廣闊,整座府邸將近三百畝,除了各處院落和后花園,還有一座占地一百多畝的練武場,府里的公子從三歲起就要在這練武場上摸爬滾打,學習騎射,護衛(wèi)們?nèi)粘R苍谶@里操練。
衛(wèi)靖的院落在兄弟們的院落中離著練武場最近,幾乎緊挨著練武場。他看著練武場上例行訓練的一隊護衛(wèi),覺得場上還少了點什么。
“你找個人去把劉叔請來。”他轉(zhuǎn)頭對衛(wèi)五一說道,劉叔是衛(wèi)國公府的大管家,衛(wèi)靖有事只需直接找他處理。
進了自己院門,他頓了一下腳步,庭院里四個氣質(zhì)風格各異容貌秀麗身材婀娜曲線玲瓏的大丫鬟帶著一群小丫鬟齊齊向他施禮:“恭迎公子回府。”
語音溫柔動人,體態(tài)典雅大方,鶯鶯燕燕的讓人賞心悅目。
這是他院里的丫鬟們,從他十五歲回府開始就在他的院里伺候了,他的院子是一個帶了東西跨院的五進院落,府里每個公子的院子都是為了他日后成親做準備的,人再多也住得下。
衛(wèi)靖沒說話,越過她們往自己住的屋子走去,四個大丫環(huán)如琴如棋如書如畫趕緊跟上。
公子向來是這種脾氣,她們早就習慣了,當然說習慣也不盡然,畢竟她們能跟公子相處的時日少的可憐,而是她們早有心理準備。
她們來到公子院里其實還是因為四公子的原因,雖然夫人沒有明說,但自從四公子死活不愿說親定要娶那商戶女的事情發(fā)生后,夫人便把她們指派到了公子的院里。
說是來伺候公子的,可是公子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多少天,不過夫人也沒有讓她們閑著,日常都要她們研習琴棋書畫,竟是把她們當作閨秀一般養(yǎng)了起來。
甚至為了投公子所好,專門請了先生教她們兵法,而她們也明白這其中的厲害,日日都下狠功夫勤學苦練。
付出總有回報,不夸張的說,除去出身之外,京城里一般的閨秀她們也是有底氣比上一比的。
既是走的大家閨秀的路數(shù),自然也不會有故意獻媚乃至于爬床的事情發(fā)生,衛(wèi)靖和這幾個大丫鬟在前幾次回府時也都相安無事,他也沒把心思放在她們身上,甚至連她們叫什么名字也懶得去記。
即是母親派來的,便由她們呆著就是了,反正他的院子足夠大,這點人住著也還空的很。
但是這次再看到這些丫鬟他卻有不一樣的感覺,在她們跟著他進入他起居的屋子,給他端水洗臉洗手又拿出她們親手做的里外衣物想要給他更衣時,衛(wèi)靖開口了:
“你們出去。”
丫鬟們面面相覷,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她們一直恪守本分,也沒有刻意親近公子,更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而且,公子進院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