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鹿人中最高大健壯明顯是頭領的人愣了一下,回過頭看向這邊,眼神很是疑惑。
張曉瑛的胡人護衛中的一人又喊了一聲,同時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伙子上前幾步,激動地向那個漢子揮手。
那個漢子眼神一亮,馬上從馴鹿背上跳下來,幾步便跑過來一把抱起這個小伙子哈哈大笑,還轉起了圈,搞得小伙子由一開始的激動變成了不好意思。
漢子抱著小伙子轉完圈把他放下,又仔細端詳著他,然后使勁拍了幾下他的肩膀,又問小伙子話。
別的騎鹿人也停了下來,漢子對著騎鹿人們喊了一聲什么,許多人都下了鹿背一起走過來,一個老太太在一個女人的攙扶下也走過來了,那個漢子跟她說了什么后,老太太顫顫巍巍地抬手捧著護衛小伙子的臉激動地說著話,很快就老淚縱橫,把小伙子抱著不放了。
大伙都看傻了。
這看起來像是走失兒童認親現場啊!
“公主,駙馬,那個男人是魯阿的阿舅,那個老婦人是他阿嬤。”格央四哥給張曉瑛和衛靖介紹道。
“離這么遠,兩家怎么結親的?”張曉瑛的八卦之火又燃燒起來。
那邊的許多人應該都是魯阿的親戚,男女老少都帶著欣喜的笑容圍著魯阿,魯阿一個個輪流著跟他們擁抱。
“多年前魯阿阿公帶著他阿舅和阿姆要到王庭趕那達慕,路上遇到狼匪,魯阿阿父救了他們,他阿姆就留下嫁給他阿父了。”格央四哥言簡意賅地說道。
“那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啦?”張曉瑛問道,這種狗血劇情古今中外也都司空見慣了。
“這倒不是,聽說魯阿阿公覺得兩家離得實在太遠,并不舍得讓魯阿阿姆留下來的。后來拗不過魯阿阿姆,魯阿阿父也請了大汗幫他提親,魯阿阿公也就同意了。”格央四哥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想來大多數做父母的都不愿意讓孩子離得這么遠,這跟現代可不一樣,哪怕是嫁到國外,坐飛機最多兩天也就回到家了,就是路費有點貴,他們從王庭出發到這里可是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既然是親戚,大伙也就不再互相防備了,魯阿跟親人敘完舊以后,向張曉瑛這邊看過來,又對他阿舅說了什么,看起來是向他阿舅介紹張曉瑛和衛靖。
這時候所有的騎鹿人都過來圍在魯阿附近,聽了魯阿的話都看向張曉瑛。
其實他們之前已經注意到張曉瑛了,只不過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只敢偷瞄一眼,但是魯阿既然介紹了,大伙也就都看向她了,這會不看倒是顯得不禮貌。
張曉瑛還是按照胡人女孩的裝扮著裝,因為相比起來還是胡人的衣服行動更加方便,所以她的衣裳顏色很是嬌艷,混在一群長時間沒洗澡沒換衣服的糙漢子中,看起來真的就像是牛糞堆里長出來的一朵水靈靈的鮮花。
看到人人都看著自己,張曉瑛臉上堆起了她自認為最親切的笑容,還對離她最近的小女孩們揮了揮手。
女孩們羞怯地笑著,擠擠挨挨地你推我我推你,似乎是要選出一個人來給張曉瑛做回應。
她們身上穿的都是馴鹿皮做成衣服,五官比起穆多爾的族人更加接近中原人,但是皮膚很白,大部分的頭發都是黑色,年紀小的孩子鬢邊有一圈頭發泛著金光。
張曉瑛有印象,這個族群應該就是現代涅涅茨人的祖先。
涅涅茨人在現代只有不到五萬人了,他們夏天時生活在鄂畢灣西岸的亞馬爾半島上,冬天就往南遷徙進入森林地帶,是西伯利亞的原住民之一,但是他們其實也是我國史書上記錄的華夏族群的一支——丁零人,當時的華夏正統周朝稱他們為“狄歷”,這其實是丁零的變音,他們是我國古代北方一支龐大的游牧民族,在我國史書上還有各種不同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