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一座村子旁一處小坡上,一群娃娃們興高采烈坐著木板子從上往下滑,這是每到下雪天地上積雪后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也來湊熱鬧,在娃娃們“虎子哥虎子哥沖啊”的喊聲中滑下了長長的坡道,但他顯然太重了,滑板滑的越來越快,到了坡道盡頭又沖過了堆積起來的雪墻飛了兩丈遠才又撞進了后面的雪地里,虎子一個就地打滾輕輕松松站起來,娃娃們一片喝彩歡騰。
虎子微笑著對坡頂上的娃娃們揮揮手,走過去提起木板,木板不光把積雪鏟開一個大大的破洞,連積雪下的土都被鏟了起來,木板上都粘上了不少的泥土。
他把木板往積雪上蹭好去掉泥巴,不然娃娃們過年穿的新衣裳就得蹭臟了。
但是他的目光在木板前頭的側沿處凝住了。
隱隱有一絲暗紅出現在了側沿一處,他馬上把那個部位往積雪上一蹭,雪白的雪地上出現了一抹殷紅,雖然極細微,但亦可確定是紅色。
他往被木板鏟開的泥地看過,地上有一道斜縫,那地顯然是新填的,不然木板這一下應該弄不出這么道口子。
身為東海艦隊主帥的親兵,虎子膽子比普通人大多了,他直接用木板刨開口子附近的泥,一截手臂赫然在目。
死者很快被查出身份,是隔壁村子去年前才被兵器工坊招去做小工的工人,而家人都以為他是回京城返工了。
兵器工坊不是所有崗位都要求保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入,每個進入的人都需要有一塊牌子,這塊牌子也由兵器工坊打制,一般人做不出來。
這名工人的牌子不見了,殺他的人顯然就沖著這塊牌子去的。
蕭景燁這時候正準備給張曉瑛普及這個時代大食國的常識,聽了稟報心中一沉說道:“快請!”
他跟張曉瑛坐在六皇子府的正廳里,日常客人來訪也是在這里見客。
方大人急匆匆走進來,看到張曉瑛一愣。
“下官見過六殿下,見過安平郡主。”他給蕭景燁和張曉瑛行禮后欲言又止。
“有話便講,兵器工坊的事情沒有什么是安平郡主聽不得的。”蕭景燁說道。
整個大乾的武器換代從提升鋼材的性能到機床生產,再到槍械的式樣彈藥的配方都是張家兄妹倆一手促成,對他們保密?人家不藏私他蕭景燁就謝天謝地了。
“這樣怎么能避免有心人混入呢?”張曉瑛聽完方大人說完了案情大概后,皺著眉頭說道。
“是做不到完全避免,曾經還有山匪把赴任偏遠地區的官員殺了冒名頂替上任的!”蕭景燁說道。
這世間總有不缺膽大妄為之徒。
“那科舉怎么避免冒名替考呢?”張曉瑛問道,她高考那一年就在某地爆出了替考風波,鬧得沸沸揚揚。
“除了各方擔保之外舉子們所持浮票上須詳細記錄他們的身高、體貌,注明有無胡須、胎痣等明顯特征,入場前必須經監考官將浮票載錄信息與本人仔細對比,核對無誤方可進入考場。”方大人殷勤解答道,他可是經歷過了全套科舉流程的,對這個再熟不過。
“那浮票上沒畫像的嗎?”張曉瑛問道,她爹當時趕考她也沒想過看看準考證,這會聽了方大人的話才知道是這么回事。
“并無畫像。”方大人說道。
“安平你說的對,是該有畫像才好。”蕭景燁說道。
“可畫像與真人亦有出入,許多時候也不好判斷。”方大人說道。
張曉瑛不由得暗自自責,她的本性還是自私自利的,什么事情跟自己有關才想著去做,跟自己沒關系便想都不去想,特別是她自己有手機相機給南瓜土豆和自己家人拍照,就完全想不到照相機在古代的使用意義。
畫什么相!拍照不就行了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