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鎧甲佩戴寶刀的將士十人一組沿街巡邏,到了子時,便是禁宵時間,街上不得有任何百姓在外逗留,否則,一律軍法處置。
而深夜的禹州如同黑夜之中的一把“火”,所有店鋪外面都掛著高高的燈籠,街道上,每隔一米的就會有個大燭。
旺盛的火盆照亮著整個街道。
似乎要把這城中所有黑暗的地方通通照亮,想將它跟白天一樣,讓黑夜的禹州暴露在“陽光”下。
可,有光明就會有陰暗。
在怎么燈火通明,依然有照不到的地方。
寧辰羽從破敗的寺廟出來,聽著從正街那邊遠遠傳來的腳步聲,朝著腳步聲相反的地方走了過去。
原本這條昏暗的小巷也是要巡視的,只不過,因為陸錦一來,城門口站崗的人員加強了一倍,白天出關檢查也是曾加了不少人手。
不少將士早就在牢騷滿腹了。
現在還加強夜晚的巡邏次數跟時間,禁宵,將士休息的時間便少了不少,每天需要的操練。
因此,這些荒廢破敗的死胡同,巡邏的將士便也就沒怎么巡視了。
寧辰羽朝著深黑的死胡同里走了進去,這條路除了一個破敗的寺廟便什么也沒有了。
他站在一堵墻的面前,他伸手往墻上摸了摸,整面墻如同一個門一樣,打開了一半。
寧辰羽只身閃了進去,身后的墻立馬恢復了原狀。
他從墻那過來,卻從一個小院的假山走了出來。
王兵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忽聽到窗臺一聲輕微的扣擊聲,猛的睜開眼睛,拿起放在床邊的大刀,靠在窗戶附近,低聲問道“誰。”
“王叔,是我,辰羽。”
王兵一聽這聲音,將刀放在一邊,連忙打開窗戶,一陣冷冽的風就吹了進來,“這么晚過來,可是出事了?”
寧辰羽從窗外鉆了進來,急聲道“王叔,我要出關,離開一段時間。”
王兵將窗戶關好,兩人并未掌燈,只有房間內的一個火盆燃著一絲光亮,但對他倆來說足夠了。
“離開?”王兵先就被這兩個字震驚了一下,但很快又冷靜下來“公子是不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寧辰羽要出關不難,但他要離開就那就有些棘手了。
“嗯,很急的事,我要去一趟東洲,越快越好。”
“聞瓊雖對你放下了不少戒心,但每日跟蹤你的人并未撤回,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不妥,不如我派個心腹過去?”王兵說道。
王兵是禹州人,本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野孩子,無父無母,靠偷為生,有一次偷到寧辰羽他爹寧赫身上,被抓個現行。
本以為這條命是沒了,誰知道寧赫不僅沒有關他坐牢還讓他入了他的麾下,這一生便一直跟著寧赫一路從一個小士兵,成為他手底下得力的一名副將。
要是房間光線明亮的話,可以看到他褻衣露出的胸膛上有塊從胸口直達腹部的刀傷。
寧辰羽小時候跟著他爹來邊關時,這位王叔帶他玩了不少新鮮的玩意,當年父親出事,他更是馬不停蹄不眠不休的趕到帝都。
要不是因為當時有他娘阻止著,這位王叔只怕會鬧到皇宮里去。
他被“發配”到臨南時,王叔聽到消息還過來看過他,說是要帶他去禹州。
只不過當時,被他拒絕了。
兩人之間通過陳伯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此人是他父親在世時,最信任的一位副將。
“不行,王叔,此事我必須親自去一趟。”寧辰羽說道,要是沒有聽冰曇說的那些,他本也是這樣打算的,可……
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
一直以來跟寧辰羽有聯系的王兵知道,寧辰羽不是個遇事沖動的人,看他跟聞瓊之間的交流,跟處理方式,就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