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好了那么一點,看到俊北這模樣,又沉了下去。
俊北坐在一個小凳子上,看著灶臺上里的大火,鍋里的水已經熱的咕嚕咕嚕冒泡了,可他仿佛一點都沒有察覺似的,坐在小凳子上依舊看著灶臺下的火。
一雙眸子映著的火焰好像是從心底燒出來的。
就連寧辰羽從門口走進來都不知道。
寧辰羽看著從他手中硬生生的斷開木棍,木棍的尖端刺入了掌心,一縷暗紅色的鮮血沿著木棍一路蜿蜒落在了干枯的地上。
寧辰羽嘆了一口氣,伸手拉住俊北的手腕。
“公子。”俊北的手本能的一縮,這才仿若大夢初醒一般,看到了不知何時進來的寧辰羽。
看到自己掌心的傷,仿若也是傷在旁人手里似的,淡然道“小事,不礙事。”
“別動。”寧辰羽扼制住他的手腕,說道。
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往傷口上撒了撒,說道“俊北,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世間最難醫的,是心病,你心思如此重,長期以往,有損身心。”
俊北沉默的不說話,看到傷口被一點點的包扎好,讓他想起來很多事,一些,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的事。
他一直都記得自己被一個小孩買回來的那天,他咬傷了好多人,那些人都不敢靠近他,只是把他栓在了一個房間里。
只有他,將他把那條鐵鏈從他脖子上解了下來,而他以為他是要打他,恨恨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你一口,鮮血淋漓。
他不僅沒有生氣,只是用那雙帶笑的眸子,用另只手在他頭上輕輕扶過,用著那他從未聽過的溫柔嗓音告訴他別害怕,以后,這里就是他的家。
自此之后,他有了家,有人朋友,有人至親至愛的人。
有人教他走路,教他說話,教他吃飯,教他讀書,教他禮儀談吐,教他人情世故,教他習武練劍。
可好好的這一切,在十多年前,被皇上的一道圣旨給打破了,大將軍身死在外,夫人不愿獨活,將軍府散了。
那些至親的人,只剩下眼前這個比他的命還要重要的人。
俊北忽而起身,說道“我去給公子提水。”
“不用了,我都已經沐浴過了。”寧辰羽哎了一聲,這小子,只怕是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坐了多久了吧。
“那公子早點歇息吧。”
“俊北!”寧辰羽喊了一句,也似乎有點惱似的,說道“有什么話你就說出來,埋在心里算個什么男人!”
俊北頓住腳步,放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那剛剛包扎好的傷口,白布上又暈染出了血來“屬下沒什么要說的,公子安排的事,屬下一定會完成。”
“我知道你惱我的安排,可你也應該懂得我的苦心。”
“我不懂!”俊北似乎終于忍不住的回身喊道。
他看著眼前這個事事都為別人著想為別人安排,卻從不考慮自己的人,壓著心里的憤怒,說道
“我不懂為什么這么一個可以為了虛無縹緲的傳說,殘害百姓,任由著那些紈绔子弟視人命如螻蟻的人,能成為當今皇上!
我不懂為什么那些自私自利,胸無大愛之人能高坐朝堂,仕途光明,榮華富貴,而偏偏那些為百姓著想,為北興著想的人卻只能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我不懂為什么公子為何要臣服于一個傷害大將軍,夫人乃至整個將軍府的人!
我不懂為什么北興都這樣了,公子卻還要以身涉險,為何就不能反了它!”
俊北胸膛劇烈起伏著,垂在身側的手都因為剛才奮力的嘶吼而微微發抖。
將眼中的一滴淚都震蕩了出來。
四周都不斷的在回蕩著他最后一句話。
如同他們站在一個山谷一樣。
遠在房間里沐浴的顥白都顧不上穿好衣服,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