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長長的香煙從三分二的位置掉落在了香爐里。
與此同時,身后的竹門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
小葵就像個剛剛入學的小男孩,緊張之中帶著羞澀,羞澀之中又帶著一絲絲害怕,雙手握著那張宣紙,看著同時朝著他看過來的目光,咽了一口空氣,說道
“我,寫,寫完了,”
“你寫完了?”陳老開口喊道,目光朝著香爐看了一眼,怎么可能?當年小君,也是用了一柱香的才通過比試的。
“昂……”
“來來來,拿給我看看。”陳老抬了抬手,說道。
小葵朝著萬沐傾看了一眼,將手中的紙替了過去,又往后退了一步,拘謹的站在了一邊,低著頭。
“小……”
“對了,全對了!”萬沐傾這話還只出一個音,陳老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對著萬沐傾喊道。
就像是在看失散多年的兒子似的,看向了小葵。
萬沐傾手放在唇邊低咳了一聲,在他耳邊小聲道“陳老,注意形象。”
“我也想啊,你知不知道,當年阿君都用了一柱香的時間,這小子,才用了半柱香!這天賦,百年都難得一遇啊。”陳老那里還管的那么多,他的衣砵總算是找到一個接班人了。
“你,你怎么做到的?”陳老那雙蒼老的手顫抖的拿著那張宣紙問道。
萬沐傾感覺他都要哭了似的。
“就,就不,不難啊。”小葵看著往前走了一步的陳老,右腿不自覺的往后小摞了一步,目光時不時的朝著萬沐傾看了過去。
萬沐傾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陳老那顫抖的如同得了癲癇的手,看向小葵“小葵,還愣著干嘛?還不拜師。”
又低聲在陳老耳邊道“面對千軍萬馬你都不動半分眉眼,遇見一個天賦之人罷了,你激動成這樣,你看把你徒弟嚇的,你就不怕把他嚇跑了?!”
“你以為我想啊,這小子跟你當年一樣啊,要不是因為你不愿意做我徒弟,我早就做甩手掌柜了我。”陳老不滿的在萬沐傾耳邊低語道。
“是是是,萬事都是阿云的不是。”萬沐傾哎的一聲,低眉順眼的道。
陳老朝著那小葵看去,一張煞白的臉,端著茶杯的手都在微抖,這小娃娃膽子好像有點小啊,他清咳了兩聲,立馬正色了起來。
儼然一副為師的模樣。
“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小葵端著茶,跪了下去,雙手將茶高高舉起,說道。
“我且問你,你可是心甘情愿拜我為師?”陳老雖說剛才激動不已,但這拜師乃是正經之事,不能馬虎,不能大意,不能……
萬沐傾站在一邊,沒臉看的別過臉,這老東西,現在這般假正經,無非就是為了挽救一下剛才自己失控的顏面。
“自是心甘情愿。”小葵沒有半分猶豫道。
“谷中日子清冷寂寥又無趣,一旦入谷,便是,三年不得出谷,你,可耐得住?”
“耐的住。”小葵仍舊沒有猶豫的說道。
“一旦拜師禮成,終生不得叛谷,終生不得嫁娶,你,可做的到?”
“我……”小葵遲疑了一下,耳畔傳來一聲疾馳的馬蹄聲跟一個熟悉的人聲。
“小葵!”冰曇連馬都還沒停下來的翻身下馬,急急的喊了一句。
小葵側頭看了過去,他就像是那條黑暗的路上突然出現的一抹光,讓他看到原來天空的顏色,不只有黑暗。
“小葵,我……”冰曇聲音發緊的說道,可后面的話又讓他卡在了喉嚨里無法說出來,他知道,只要他開口,小葵一定會留下來。
可他知道,他不能。
如果有一天,他無法護小葵周全,那他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
“你,可做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