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裊裊生煙,鈴鐺聞風而響。
叮當,叮當。
一聲聲響在了寂寂無聲的夜色里,像是在向上天傳達什么夙愿。
萬沐傾站在旁邊,看到那位白衣白發的男子站在許愿樹邊許久,卻始終沒有伸手將握在手中的祈愿鈴給掛上去。
那個背影站在清冷的月色之下,莫名的讓人感到了幾分落寞的悲涼。
曾經的煜洛,不是這樣的。
一時之間,她既不知該不該上前叨擾。
一聲極輕的嘆息聲,讓她欲轉身的身影頓住了,她開口喊了一句,將提在手中的兩壺酒往前抬了抬,道“不知,煜谷主,有沒有時間,陪我喝杯酒。”
煜洛聞聲轉身,將握著鈴鐺的手背在了身后,道“你不找清妙,卻來找我喝酒,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煜谷主覺得,我這意在哪呢?”萬沐傾笑了笑,走過去,坐在了一邊的石桌上,將酒放在了桌上,獨自拿了一壇,掀開,喝了一口。
“讓我們能坐在一起的,無非就是那樣東西。”
萬沐傾揚了揚手中的酒,并未看向身后,笑道“今夜,我只是來約一個故友,喝杯酒。”
煜洛將鈴鐺往懷里一放,走過去坐在了另一邊,拿過另一壇酒,看了上面的標簽,莞爾一笑“有段時間,我很愛喝烈酒。”
萬沐傾拿著酒壇的手微頓了一下,往口里倒了一口,烈酒,永遠辣喉“因為,它最易醉。”
煜洛輕笑了一聲,將酒放在桌上,似是不打算在喝,幽幽道“以前,醉酒是一件特別難受的事,如今才知,喝不醉才是最難受的。”
酒醉的清醒比活著的清醒,更加痛苦。
萬沐傾看著手中的酒,陷入了一段短暫的沉默之中,她道“我想知道,當年你跟清妙之間,發生了什么?”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要去執行任務,臨走時,清妙拉著她去了夜羅門附近的一塊山頭。
她記得那塊山頭本是一塊荒地,但不知何時被人種下了滿山的桃花,沒有幾年的功夫,是不可能能種下的。
她記得那夜月色如水,漫天星辰,桃花簌簌而落,清妙執著她的手,說道“那天,我跟煜洛打賭,要是他敢離開玄幽寺谷,我就敢離開夜羅門,你說,他那么沒膽子的人,會離開嗎?”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清妙眼中藏著的忐忑還有隱藏的光芒。
她知道,那塊石頭終究是動了心了。
但,等她執行任務回來,清妙再也沒有提及過此事,也沒提過煜洛此人半分。
而煜洛,再也江湖上消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煜洛對清妙之心,天地可鑒,她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傷害清妙,但,煜洛一定不會。
所有人都有可能負了清妙,但煜洛不會。
因為在相識的那十年里,煜洛就像個傻子一樣的對著一個不會動心的石頭掏出了自己的心肺,不求回報,只求美人一笑。
“當年之事,江湖上不是都說了么?”煜洛低沉了許久,才開口低沉的說道。
是啊,當年江湖上盛傳,神寒宮與玄幽寺谷要聯姻,是因為玄幽寺谷大弟子煜洛的兒子把神寒宮宮主之女宮無艷的肚子搞大了。
“我不信。”萬沐傾連想都沒想道。
“那些不是傳聞,是事實。”煜洛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一個拳頭,又很是無力的松開了。
“那,想來,你消失在江湖的那段日子里,過的……”萬沐傾微頓了一下,道“很苦吧。”
煜洛要是當真移情別戀,愛上了那宮無艷,那就不會在夜煞攻打神寒宮時,連面都沒出現。
更不會任由著凝夢滅了神寒宮,以他當年的血性,肯定是會為心愛之人報仇的。
所以,不用多想,她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