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聞周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到圣女安靜坐在火堆邊,身上確實一點殺氣都沒有,而那位獄閻王,一身戾氣很是濃厚。
難不成,他真的感覺錯了?
可昨晚那抹身形,他當真覺得很是相似。
只可惜,他們埋伏的有些遠,聽不到那獄閻王跟那位溫澤到底說了什么。
聞周還未走進,樹林之中邊響起了鳥叫聲,他腳步一頓,又扭頭朝著身后去了。
萬沐傾聽著那離開的聲響,勾起了嘴角,還未沿伸一個很長的長度,便捂著胸口輕咳了起來,還好內傷不重。
休息兩日便可。
溫澤昨晚的用的也是天魔圣手,這讓她很是訝異,而且,也已經突破了第九重境了。
跟她武功不分上下。
他,又是從何處得來的天魔圣手內功心法的?
萬沐傾平展的眉宇越蹙越深,忽然,耳邊一陣清風拂過,她抬手一擋,手腕被兩指扣住。
“還好,傷不重。”江天龍松開手,遞過來一個藥瓶,聲音里摻著鮮少才有的緊張,說道:“冰曇不見了,鬼陰說,她看到凝夢殺了冰曇。”
“嗯。”萬沐傾到處一粒藥丸吞了下去,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冷淡。
說完,看到沉默的江天龍又補充道:“他沒事,放心。”
“清妙也不見了。”江天龍又道,昨晚從厝城退出后,他們說好在村莊匯合,但,只有他一個人跟身邊的幾個弟子去了。
冰曇跟清妙都沒有去。
萬沐傾沉了一會,道:“小天……”
她剛開口,江天龍便打斷她道:“師姐,你是要拋棄我一個人嗎?”
“我只是……”
“擔心我?”江天龍再次打斷了萬沐傾,苦笑了一聲:“師姐,我從小便無父無母,雖說,我是不喜歡清妙,可如今,除了你們,我也沒什么親人。
師姐,你是覺得,我不配,當你的親人,是嗎?”
那夜萬沐傾對冰曇說的那句話,讓他震驚了良久,他恍然明白了在東洲之事萬沐傾那異常沉默的舉止是為什么了。
他雖還猜不到她真正身份是什么,但想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覆滅的南國吧。
他其實并不在乎她要做的是什么,她就算走的是一條黃泉路,他毅然也會陪著她一起走。
他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呆在她的身邊,自己在一時,便護她一時。
“小天,兩國恩怨不此江湖恩怨,你看昨夜暗莊縱使高手如云又如何?也不是被一群鐵騎踏平了?”萬沐傾嘆息道:
“我真是把你當做親人看待,才會不舍讓你為我去做任何犧牲。”
“是嗎?”江天龍卻聽不進這良心之勸,他道:“在你心里,清妙跟冰曇一定都比我重要,他們為何可以?而我,就不能呢?”
“……”萬沐傾沉了一聲,沒有說話。
江天龍輕笑了一聲,一雙異瞳黯淡的看不到任何光:“我猜,是因為我是北興人,所以師姐,不信我吧。”
江天龍的聰慧萬沐傾從不否認,而她,也早就猜到了江天龍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有些事,并非要說穿。
萬沐傾側頭看他,一張臉跟小時候有幾分相似,越是生氣,語氣里的漫不經心就越加明顯。
她也跟著笑了笑,伸手戳了一下他臉上那個小小的但不太明顯的酒窩,說道:“我要是不信你,就不會讓你知道這么多事。”
江天龍身子僵了一下,抬眸朝著萬沐傾看去,時光一晃,好像倒回了幾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一個小女孩不懼他一雙異瞳妖冶可怕,笑魘如花的伸手碰了一下他臉上的酒窩……
風在那一刻靜止了。
在無人看到的黑暗里。
開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