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江天龍一把握住她的手,但很快又松開了,似乎只是將那手從他臉上拿開似的。
但沒人知道,他是怕自己握住了,就再也舍不得放開,怕自己一時之間又入了心魔。
怕,自己傷了眼前人。
“我沒有不信任你,你剛剛也說了,你是北興人,當年的戰爭你雖不曾參與,可……”萬沐傾微頓了一下,繼而道:
“我就是怕你這身份過去,未必能讓他們接受你,冰曇是我徒弟,他們也會六親不認的。”
那是融在骨血里的仇恨,冰曇能不能挺過去,她都心里沒有那個底,更何況是江天龍呢?
“能不能讓他們接受是我的事,但,讓不讓我去,那就是你的事了。”江天龍異瞳亮了亮,因為,萬沐傾松口了,他聽到了希望。
萬沐傾看著他那眼眸,嘆息道:“小天,這路一走,便不能回頭,只能往前了。”
一但踏上,便只有兩個結局:
要么讓他們接受你,活!
要么,被他們殺死!
沒有退路,沒有回頭。
江天龍卻露出一抹笑來,那是一個能直到內心的笑,他重重的嗯了一聲,沒有一絲猶豫跟后悔。
師姐,那明明是一條通往人間的路,我,為什么還要回頭去看身后的煉獄呢?
萬沐傾見自己也勸不動了,說道:“行吧,你去吧,但此事……”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其它的我也會安排好的。”江天龍說道。
萬沐傾沉默了一會,萬沐金是被江天龍一早安排在暗莊的狐媚給救出來的,說實話,看到她大姐還活著的那一刻,她是有些訝異的。
心中說不上來是何感覺。
驚訝大過了驚喜。
從她那半死不活的狀態看,溫澤果真是沒下手留情。
一個人可以對一個好十年,還從未讓人發現,當真,沒有動過心嗎?
她不知道。
但,暗莊里,只有萬沐金。
萬沐傾垂了垂眸,從身上掏出一個鈴鐺遞給江天龍,說道:“你現在速去陽州城找清妙,把鈴鐺給她,她就會明白的。”
江天龍看著鈴鐺,猶豫道:“你……確定不需要在讓我帶別的話?”
萬沐傾笑道,伸手說道:“一個清妙你要是都搞不定,趕緊把鈴鐺給我。”
“誰說搞不定了!我就是怕她恩將仇報,摻合私人恩怨在里頭,畢竟,她……”江天龍連忙將鈴鐺往懷里一放,指了指腦袋:“這里,稍微欠缺了那么一點點。”
“滾!”萬沐傾別了他一眼,閉上眼睛道。
江天龍眼角彎了彎,起身正準備走的時候,背著萬沐傾說道:“師姐,謝謝你,給了我一次,擁有一個家的機會。”
萬沐傾倏目的睜眼,旁邊已經沒有任何人影了,四周肅靜的好像不曾有人來過。
江天龍在夜羅門時,因為那雙異瞳鮮少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又因為他那怪異的性格,人人對他都是敬而遠之。
原來,他想要的,也不過只是一個家。
一個能彼此之間,相互信任,并肩而行的大家庭罷了。
她記得夜煞跟她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走的路,跟想要走的路。
這條路是她必須要走的。
而這條路是他想要走的。
“剛剛收到皇上來的信,讓我們不必去帝都,直接去業城。”聞周拿起一根棍子波動了一下火堆,火星子嗶哩啪啦的從燒紅的木炭里里竄了出來。
聞周扔了兩根木柴進去,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告訴圣女。
萬沐傾拿起水壺喝了兩口水,輕嗯了一聲沒有在多問什么,便躺在旁邊的樹下準備休息。
聞周看著她拿起那件披風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