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興能有今日,有你一份功勞。
這話,一語雙關。
意指:北興百姓如今遭逢此難,有他一份功勞。
意指:北興百姓當年能安居樂業,有他昔日的一份功勞。
信,南宮云自是早已看過,如今此刻還能聯系上陽鈞的人,恐怕也只有王兵了。
王兵此人她沒見過,但陳老跟她說過此人,一介粗人,不過,是個帶兵打仗的好將,對寧赫言聽計從,寧赫對他不僅是知遇之恩,還有再造之恩。
字中的深意,無非是在指責,當年寧赫帶領他們付出半生戎馬,犧牲了多少將士,才換來北興如今的安穩。
卻因為他,害了多少北興無辜百姓。
他所做的一切,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無數北興將士的英魂,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寧赫!
“爹!”陽奇一聽到南宮云來了,連忙跑了過來,一過來,就看到他爹吐了血,他眼眸突紅,壓的怒火道:“你對我爹做了什么!”
陽鈞擺了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沒事,跟她無關。”
南宮云并未理會陽奇,而是將倒好的茶放在了陽鈞面前,起身道:“王兵是個粗人。”
此話之一意在明顯不過了,以王兵的行事作風,必是直接質問,而不是這般悶著棍子打在他的七寸之上。
陽鈞一下便明白了過來,他起身喊住了南宮云:“南宮將軍,請留步。”
南宮云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在下想問一句,你為何,要留我等性命?”
陽奇扶著他爹,覺得他爹是不是被關傻了,不是因為辰羽的錦囊,南宮云才留了他們性命嗎,雖說,他目前還不知道,那錦囊之中,到底是何妙計。
南宮云兩手背在了身后,安靜的房間里,能聽到窗外呼嘯的北風拍打在窗口,她低沉的嗓音就像那北風在耳邊低吼,壓著無數怒火:
“我本該斬你手下數百將士,將你們的頭顱高掛城墻,用你們的鮮血祭奠我南國千千萬萬,無辜枉死的冤魂!”
陽奇在那一瞬間,便想起了他爹說過,孤承天火燒城池,斬殺無數百姓頭顱掛城墻的事。
他感覺到他爹聽到這話,全身不可抑制的輕顫了一下,要不是他扶著,他爹此刻,能倒下去。
別說南宮云,換作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容忍這樣的國恥之恨!
南宮云握緊了身后的手,一雙眼眸仿佛是被恨意燒紅了眼,她沉默了片刻,閉了閉眼睛,將無數翻涌而上的情緒,一一沉了下去。
握緊的手,再也此刻,漸漸松開了。
她沉吟的嗓音在這短短的須臾,變得蒼老,有一種無言的無力感纏繞其中:“寧辰羽離開東洲之時,便留此書信給你,那定然是早已料到了今日局面,他明知讓我留你們一命,是在有意為難于我,可他,還是為了你們,寫下了一封血書。”
“血書?”陽奇低喃了一句,抬眸看向了陽鈞。
陽鈞沒想到,那封信,寧辰羽是用血來書寫的。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顯現出他內心對她的深深歉意,對著南國無數冤魂的歉意。
“是啊,血書。”南宮云輕笑之中帶著幾分凄涼,他明知自己要做什么,可他仍舊愿意傾盡自己所能,助她一臂之力。
他是寧家之后啊。
“當年之事,大將軍也曾不顧一切阻止過,但……”陽鈞低沉道。
“不重要了。”南宮云輕言的打斷了陽鈞。
是啊,不重要了,不管大將軍當年如何想要阻止孤承天,可那又如何呢?
沒人會在乎過程,因為結果,說明了一切。
然而那些死去的冤魂早已成白骨,在說出那些過往,也不過只是平添煩惱罷了。
南宮云輕巧的轉動了身子,看向了陽鈞,那股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