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想到瓊音的那支寶貝玉笛,就是她這個對音樂不是極其熱愛的人,也喜歡那支玉笛得緊。而謝三夫人對樂器和音樂近乎瘋狂,對瓊音留下的寶琴和玉簫肯定更加視若珍寶了。
她說道,“于婆子舍得下這么大的本,所求之事一定不簡單。”
韓莞猜測,有一條肯定是挑撥謝國公和和昌的關系,最好把和昌氣死,替白蘇報仇?;蛟S還有讓她幫著謝明繼壓謝明承的條件,其它的目前還想不出來。謝國公和謝明承也應該猜得到,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只為了得到瓊音的寶琴和玉簫,就陷害丈夫大哥一家,華氏沒有一點做人的底線,也夠瘋狂夠壞的了。
謝明承點點頭,又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韓莞又問,“你三叔知道華氏的所做所為嗎?”
謝明承道,“我三叔是被三夫人迷昏頭了。他也知道那兩樣東西是瓊音的,不知三夫人是如何跟他解釋的,他沒有一點懷疑和不悅。到目前為止,雖然三夫人的許多行為讓人不喜,比如說話不當,愛說謊,過于沉迷彈琴和音律,收受下人送的貴重禮物,這些只是私德有虧,卻也沒抓到她害人的實質把柄。
于婆子到底讓三夫人做什么事不得而知,但雇主已經死了,若三夫人聰明,就不應該傻到繼續之前的承諾。這樣最好,看在三叔的情面上就容了她在我們家。若她一定要那那么執拗,害人害己,我們也不會客氣,正好抓住把柄把那個禍害收拾了。我爹的意思是,目前三夫人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懷疑她,把我三叔調到離京城近一些的地方,既不讓他們住回府礙眼,又有利于監視她和抓現行……”
他不好說的,謝國公還有另一層意思。于婆子和白蘇等人為了謝明繼能夠承爵前赴后繼,但謝明繼本人并沒有參與進去。謝國公怕謝三夫人真的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再把大兒子帶壞。
謝國公還是希望謝明繼好好做人,憑著他自己的才華和齊國公府的勢力,他的前程也差不了。
知道謝家父子有計較,又怒極謝三夫人,韓莞也放了心。看到外面夜色已濃,她起身送客。
謝明承抬眼看看站起身的韓莞,不好意思繼續坐下去,也站起身。
“我接兩只虎去謝家莊住一宿,呵呵,那兩個小子越來越離不開我了。我祖父這段時間都不會過來,他要等到我大哥離京后再來莊子。”
韓莞道,“謝世子請稍候,我把他們叫出來?!?
兩人來到門外廊下,韓莞剛轉過身抬腳要走,謝明承又低聲說道,“對不起,”
韓莞的腳步一頓。
他繼續說道,“我們家內部的事,受傷最深的卻是你。你是代我受傷,我及我的家人還那么對你。每每想到這些事,我都痛徹心扉。莞莞,人生苦短……”
聲音低沉,像在嗓子眼里打轉。
韓莞沒等他說完,匆匆向前走去。她來到月亮門口停下,鬼使神差往后瞧去。
謝明承頭上正有一盞玻璃宮燈垂下,在黑暗的夜里把他的五官照得更加清晰俊逸。
他正愣愣地看著那抹麗影漸行漸遠。見她突然回過頭,目光沒有躲閃,沖她笑了笑,還有些羞赧。
韓莞慌忙轉過身,逃似地快步走了。
送走兩只虎,躺在床上的韓莞卻失眠了。
她的眼前總是出現那張燈光中的笑臉。她暗罵自己沒用,前世年過四十,也算歷經滄桑,還發過那個誓言,怎么輕易被一個異世男人撥動了心弦。
韓莞坐起身,晃晃腦袋,那個雜念還是沒晃掉。她起身來到窗前,小榻上的翠翠抬起頭沖她叫了兩聲。
外面月朗星稀,清輝撒滿庭院,遠處的幾聲蛙鳴更加顯得夜的靜謐和孤寂。
韓莞的目光情不自禁滑向騾子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