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看到明弘大師平和的眼神,似曾相識的眉眼,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他突然離開大梁,不是不能面對她和前一世的過去,而是知道自己會闖禍,以身犯險,吸引自己去救下那么多條人命。救了別人,也救了自己,否則她必死無疑。
韓莞有自責(zé),有感動,也有見到親人的欣喜。
她起身來到明弘大師面前,問道,“我除了叫您大師,還能叫別的嗎?”
明弘大師愣愣地看著韓莞,足有半刻鐘之久,才笑道,“阿彌陀佛,天意難違。上天注定老納要在人世留下血脈傳承,老納也只是順應(yīng)天意。你想叫什么,就叫吧。”
他是承認(rèn)了。
韓莞坐去他身旁,自來熟地?fù)е母觳步械溃盃敔敗!?
明弘大師把手中的念珠套在手腕上。他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韓莞笑道,“爺爺?shù)鹊龋医o你拿樣?xùn)|西看。”
她進空間拿出筆記本打開,點出一張照片。是她上大學(xué)前全家照的合影,有爸爸、媽媽、弟弟、她。
她指著照片說道,“我上大學(xué)時的照片。那年我十八歲,弟弟十六歲。我和爸爸像我奶奶,弟弟像你。”
她沒敢拿奶奶的照片出來。
明弘大師接過筆記本,仔細(xì)看著,臉上有了些許笑意。許久才問道,“她什么時候仙逝的?”
韓莞道,“她是一九七八年去世的。我爸爸最遺憾的是,在他要娶媳婦,日子要好過的時候,奶奶卻走了,沒享過一天福。”
明弘大師把筆記本交給韓莞,取下佛珠默念著經(jīng)文。
兩刻鐘后,他才睜開眼睛說道,“阿彌陀佛,該受的苦她都受了,來世定會富貴一生,平安喜樂。你們回吧,以后萬不能再利用玄物作惡,哪怕要傷及你和至親的性命,只能制止,不能取命。”
韓莞十分不舍,“你呢?”
“老納后年初方能回到大梁。”
“我拿聽可口可樂給你喝?”
明弘大師吞了一口口水,從腰間的僧衣里取出壓扁了的可口可樂拉罐,搖頭道,“等老納回去后再喝。你還有什么素食美味,拿些出來。”
韓莞進空間拿出一瓶薄荷味礦泉水,一塊巧克力糖。
明弘大師拿著巧克力笑起來,“巧克力,老納那一世在德國留學(xué)時吃過。似乎只眨眼功夫,卻是歷經(jīng)兩世,過了八十余年。”他把糖吃進嘴里,稍稍點了一下頭。
韓莞見他喜歡,又進去拿了六塊巧克出來,空間里只留了一塊。又道,“我家小狐貍和狗在平頂山里找到一支舊鋼筆和一個塑料書皮,怎么處理?”
明弘大師把巧克力揣進荷包,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說道,“等老納回去后,你再交與老納。好了,你們走吧,老納也乏了。”
說完就閉上眼睛轉(zhuǎn)動佛珠。
韓莞非常不舍,說道,“爺爺,哪怕你不把我當(dāng)孫女,我也要把你當(dāng)爺爺。我們先后來到這里,還都活著,這是多大的緣分。你早些回家,我惦記著你。”
這話讓明弘大師有了動容。他睜開眼睛,眼里盛滿溫情,看了韓莞片刻后,眼里的溫情消失,換上了之前的平和、慈悲。
“阿彌陀佛,緣去緣散,皆過眼云煙。那些過往莫再提起,老納法號明弘,與韓施主素昧平生。若韓施主再混說,我們不會再有見面之日。”
說完,他閉目低頭,雙手合什念了一聲佛。
韓莞無法,只得說道,“原明弘大師一路平安,早日回到大法寺。”
明弘大師如睡著一般。
韓莞只得摟著謝明承進空間。
謝明承剛才作為一個小透明,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連大氣都不敢出。進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