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觀月算不得多好看。
孕期略有發福的臉蛋上,還帶著油光,舒展的眉毛有幾天沒刮了,靠近臉蛋,能看見新長出的一小截黑茬。此時窩在他懷里,低著頭,雙下巴擠出來了不說,嘴巴也嘟了起來。
燕行卻看得轉不開眼,只覺得心窩里填滿了她的體溫,暖融融,無法剝離。
眼看某人的異能有往外蔓延的趨勢,燕行不得不將綿軟好抱的妻子放下。
“你不覺得自己太囂張了嗎?”居高臨下看著嬰兒床里睡得嘬嘴嘴的小奶娃,燕行一本正經戳他小鼻子“太囂張可是會被人套麻袋的。”
睡夢中的小奶娃嘬夠了,張開小口秀氣地打了個哈欠,順便吹出個口水泡泡回應鄭重其事自說自話的傻爹。
泡泡在碰到鼻頭上那只大手指的瞬間,破裂出一朵小小的口水花。
燕行失笑,也不嫌棄,指頭順著他小鼻梁往上,停留在眉心處。比絲線還細柔無數倍的精神觸角輕柔探入。
或許是因為還在媽媽肚子里時就經常接觸這股精神力,小寶寶接受得很自然,絲毫抵觸反應也沒有。
精神觸角穿透尚且稚嫩的血管、骨骼、神經,抵達最中心,也是目前地球人類科學家們尚且未能完全探索透徹的大腦神秘區域。
這里是人的意識所在處,也就是人所謂的“靈魂”。
到了最外沿,觸角便打著轉,一點一點為孩子編織出一層既是禁錮,也是守護的膜網。
第二天柳觀月醒來后,好半晌忽然想起,自己居然在聽老公說故鄉那些事的時候睡著了。
這也太那個了吧!
看見燕行的第一眼,柳觀月就臉蛋一皺,弱唧唧道歉“老公對不起,我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怕他心里不舒服,柳觀月舉手作發誓狀“但是我發誓,我真的聽得很投入很認真!”
被妻子眼巴巴撒嬌求原諒,燕行心里一樂,不過還是沒真讓她背鍋,而是隔空指了指嬰兒床上已經睜開雙眼,揮手蹬腳做運動的小奶娃“我知道,昨晚是那小子搞的鬼,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柳觀月松了口氣,馬上又擔心起來“他又像剛出生那會兒那樣了?可我當時好像沒看見有東西飛起來呀。”
“異能的表現形式不是一成不變的,他應該屬于控制系,既可以作用于實物,也可以作用于人的精神力。”燕行將病床上自帶的小桌板架起來,又將床頭搖起來“現在他還不適合鍛煉實際操作,所以我暫時給他封住了,等他十八歲成年后會自己沖破封鎖網。來,你先吃點東西,已經快中午了,這湯還是小汐帶來的。”
什么控制系什么精神力的,柳觀月也聽不懂,反正知道孩子不會暴露身份,也不會再亂發功就ok了。聽說老弟來過,柳觀月左右看了看,沒在病房里找到人,便問“他什么時候過來的?現在去哪了?”
“凌晨的時候太晚了,等早上六點二十,估摸著他學校里已經打起床鈴了我才給他打了個電話。早自習都沒上就請假跑過來看他外甥了。”
燕行安頓著讓妻子坐好,又舀湯又擺菜“我讓他回去上課,結果十一點多又來了,說是第四節課是微機課,不用上,飯菜都是他回家做的。”
為嬰兒床上那小家做準備的不僅僅是燕行他們倆,就連學業越發繁重的小舅舅柳知汐也是努力著的,月假回家的兩天里,總會擠出點零碎時間來上網認真學習如何給小孩兒換尿布,如何兌奶粉,如何做適合產婦吃的月子餐等。
現在可算是到了大展身手的時候,雖然盼望中的香香軟軟小外甥女沒了,變成個小外甥,柳知汐還是看著孩子傻樂了好半晌挪不動腳。
至于現在人去哪了?
嗯,站太久了,都差點忘了因為太忙,已經憋了快一個小時的水沒放,剛才反應過來,夾著腿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