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揮出一枚暗器,也不管里面倒夜香的賤民死沒死,自己火速逃離了這個可怕的污穢之地。
急于離開的灰衣人自然沒發現,夜香桶并非被人倒出來的,而是拴在桶上的繩子憑空被割斷,失了平衡的桶自然便傾倒而出。
至于屋中,更是沒有一個人。
一盞茶的功夫后,千機帶著周小姐找到說書先生所居院落。
而這處院落,絕對不應當是一位普通說書先生該有的居所。
精致名貴的花草,雅致的裝點,便是飛翹屋檐上掛著的小鈴也透出一股子矜貴來。而說書先生也確實正如奴仆一般恭敬地回答著另一人的垂詢。
“反應特殊的并沒有發現來歷不明的有十來人,屬下已經安排人跟上去了從青山鎮那邊過來的還不確定”
那人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盤,也依舊戴著密實的黑色冪籬,端著一盞茶姿態慵懶地低頭飲了一口,安靜了許久,才抬手動了動手指。說書先生恭敬地一躬腰,退著離開了院子。
周小姐瞪大了眼睛,探頭探腦變換著角度想要透過冪籬縫隙去看這人到底是誰。可惜今日的風兒不甚乖巧,有微風拂面,卻總也吹不到那人的冪籬上。
這就讓人挺著急的了。
千機無聲地戳了戳她臉頰,等她扭著眉毛看過來時,方才一笑,指了指下面,再用食指彈了彈自己臉頰,挑眉示意親我一下,我就給你看。
周小姐眼睛一亮,也沒半點害羞矯情,湊過去就吧嗒。怕一個不夠,還捧住他臉頰轉來轉去吧嗒了七、八、九、十下,糊了千機一臉的口水。
千機抿唇憋笑,鼻尖頂了頂她略微圓潤的鼻頭,眼里都是寵溺的笑。
周小姐一個勁兒戳他肩膀,無聲催促。
千機反手握住她作亂的手指頭,另一手朝下方輕輕一揮。下一瞬,一陣風便夾雜在涼意未退的初春微風中自上而下繞著彎兒地撲了下去。
風卷起了冪籬的一角,將密實的交疊處也掀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了里面那人半張臉。同一時刻,那人若有所覺,眸光似電抬眸看向房頂。
然而房頂空空如也。
當初將此地作為一個落腳點,房舍自然也是特意選擇過的,房頂上一覽無余,沒有多余的閣樓凹脊等,便是院中作為點綴的樹木也都是小型樹株,若是有人進來,自是無處可藏。
那人眉頭一蹙,感覺到這陣怪風還在糾纏自己的冪籬,放下茶盞后抬手將冪籬縫隙處壓住,站起身抬頭四顧。
哪怕確定房頂上院子里都沒有人,那人卻依舊不放心,提氣躍上房頂,一步步走過每一片瓦當。在冪籬男子看不見的地方,周小姐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縮在相公懷里。
哪怕知道自家相公本事非凡,懂奇門遁甲,能利用人的視線死角讓自己“隱身”,此時此刻依舊十分緊張。
既沒有看見人,也沒感受到風的異動,冪籬男子不得不承認察覺到有人窺探的視線一事是自己錯覺。
反身跳下屋頂,下墜的過程中冪籬難免被會自下而上地掀起。
千機眉梢一挑,嘴角露出興致盎然的淺笑。
――原來是個大和尚啊。
怪不得要用冪籬把腦袋捂得這樣嚴實。
不過初初交鋒,千機就看出這人疑心病嚴重,對所有人所有事都持著下意識懷疑的心態。
也不知這樣的人,發現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背叛了他,會是怎樣的感受。
想來必定是十分有趣的。
離開院落后,周小姐拍著胸口后怕著連連感慨“嚇死我了,那個人疑心病也太重了吧!明明都看不見我們,還要親自上來一步步查看,難不成還能有人躲在瓦片下面不成?”
這話讓千機產生了聯想。
想到某位一透支異能就喜歡把自己窩在某個意想不到的角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