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43（眼淚，是苦的。）

上官家很大，至少平常人家容納不下一個后花園。通往后花園的路不寬，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條羊腸小徑。林曦順著這條路走著，由于褲腳寬松，時常會掃過旁邊正長的茂盛以至于溢出路面的枝葉，沾下了不少露水與碎葉，看上去倒多了些煙塵氣。

越往下走，四周便越發寂靜。不說上官家本就大，來的賓客大多都在前廳交流飲茶，上官封又去處理他口中說的事情，而后花園本就來往的人不多，下人們忙著招呼賓客，一時間當下環境竟有些許寂寥。而白芷便站在這寥寥無人的背景中，本就著一襲白裙的她，隱隱示與人前的柔弱，襯得越發楚楚動人，不禁令人憐惜。

不得不承認，白芷長得是真的不錯，再加上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的確很難不令人動心。只是很可惜，林曦性別不為男，長相上與白芷各有各的優勢，若放在一起，也較不出誰高誰低，更何況，現在的林曦滿心滿眼都住著一個程桉。

壓下心中冒出的種種念頭，林曦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邪笑，有些驚訝道，“白小姐何故一個人站在這？”聽到林曦的聲音，白芷勾了勾唇，隨即便壓了下去，轉身看向林曦，似乎頗為勞累的樣子，“是林公子啊！沒什么，只是……”

白芷的眉間微微蹙起，嘴唇和臉色都有些蒼白，看在別人眼里，頗讓人心疼，林曦很配合地問道，“若是白小姐不嫌棄，可將心事說與我聽。雖然只見寥寥數面，但是我很樂意交白小姐這個朋友。”話語中很明顯的擔憂。

白芷睫毛顫了顫，嘴唇一動似想要說些什么，但只是垂了眼，發出一聲輕嘆。林曦并不著急，若是自己操之過急反而會讓白芷懷疑，她很聰明，這是林曦第一眼見白芷就得出的結論，而之后種種，都一一印證了林曦的結論沒有錯。

林曦伸手想要拍拍白芷的背以示安慰，但伸出一些就好似想到什么般縮了回去，隨即羞嗤地笑笑，“不好意思，光想著安慰安慰白小姐，希望您能盡快恢復心情，倒是忘了男女有別，抱歉。”

白芷微微睜眼，眼中情緒交織，復雜地看著林曦，“沒關系，是我要謝過林公子的關心。”說完，視線移開，落在不遠處的圍墻上，眼光中露出一絲期待，但更多的是無奈與糾結。

零落的背影讓人顧見垂憐，林曦走上前與白芷并肩站著，輕輕開口，語氣中滿是溫柔與耐心，“這世上，很多事情可能都做不到兩全其美，往往得到這樣，就會丟失那樣。那些表面的不動聲色，別人眼里的光鮮亮麗，都不如某一刻自己真實體會到的情緒來得真實。只是生于這世間，很多時候選擇不是由自己來作，事情的發展，旁人的看法都在一步步地讓你走向早已經確定了的選擇。”說完后偏頭看向白芷，眼神里滿是憐惜。

察覺到林曦的目光，白芷轉頭與他對視，眼角處隱隱泛著淚光。她忽然想到了自己這一生—

自己原本也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切都朝著她不希望的方向發展。媽媽發現爸爸出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終讓她離開了這個家，也離開了自己。

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開始掩飾自己的狼狽，被媽媽拋棄的狼狽，不被爸爸疼愛的狼狽，整個家支離破碎的狼狽。所以她不斷努力，在學習上取得好成績，在交際上總是為別人著想的樣子，最后，一層層的掩飾陪著自己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到現在，她連自己最初的模樣都弄丟了，自己最熟悉的最習慣的是現在這副上了不知多少層面具，用了不知道多少偽裝的自己。

她也想活得自由自在，可是不會有人允許她這么做，就是她自己也不允許自己這么做。因為真實的自己太過卑微，卑微到，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留在這世上。所以，在看到葉曉靜和林曦那樣的女生，她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