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正午。
剛從櫟陽城外返回咸陽的呂不韋,并沒有急于處理昨日堆積如山的政務(wù)。
今日的他,較之往常,多了不少的閑情雅致。
下了馬車,閑逛在街道當(dāng)中,看著眼前的人群涌動,感受著人間煙火。
就連他的下屬們,也很少見到,相邦竟有這般興致勃勃的一幕。
“最近這段時間,相邦的身體狀況很不好,死氣沉沉,如今,終于煥發(fā)一些活力了。”
一名蒙眼中年男子,雖然看不到呂不韋此刻的臉部表情,但是,能夠感覺到,他的身上,的確是不在充盈著死氣。
宛若枯木逢春一般。
奇妙無窮。
這名男子,便是羅網(wǎng)六劍奴之一的斷水劍執(zhí)掌者。
站在他身旁的正是六劍奴之首的真剛,“相邦大人,是見了冠軍侯之后,才變得這般高興。來時,我一直在聽相邦說著八個字。”
“哪八個字?”斷水好奇詢問。
真剛回答道“功在家國,罪在己身。”
相府中。
鄭義面容沮喪,淚眼朦朧,站在大門前,迎接呂不韋回府。
在后者回到咸陽之前,他就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鄭貨,不幸失足跌落懸崖而死。
他猜想到了什么,但是,不好聲張,也不敢。
只能將自家兄弟的死,深藏心底。
他記起一件事情。
冠軍侯在燕國遭遇墨家刺殺的時候,鄭貨與嫪毐在城中喝酒,打了幾名宗室中人。
后來不知為何,又惹怒了負責(zé)管理王室的駟車庶長贏傒。
當(dāng)時這件事情鬧得很大。
甚至在咸陽城內(nèi)的街道里都發(fā)生了械斗。
一名相府隨從門客,居然敢對駟車庶長行兇,按照秦律來看,都是死路一條。
要不是當(dāng)初呂不韋舍下老臉去懇求贏傒放過鄭貨一馬,估計,他早就死了。
現(xiàn)在死只怕相邦也是覺得,留著他,只會壞事而已。
鄭義一想到這里,他便心如刀割。
他們兄弟二人,跟隨相邦賣命多年,沒想到,自己的弟弟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是不是自己也會
他不敢想下去了。
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了相邦的車輦。
只是,相邦并沒有乘坐馬車,而是春光滿面的走來。
“相邦。”
待呂不韋臨近后,鄭義深深作揖。
前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鄭貨的死因,我有責(zé)任。你盡管放心,你們兄弟二人,無論如何,本相都會想盡辦法保全一位。”
鄭義低頭沉默。
他聽明白了相邦的意思。
但是他卻生不出任何的感激之情。
“難道,為您做了一輩子的事情,到頭來,保全我等兄弟,也成了一件奢求的事情么?”
他十分不理解。
雖說現(xiàn)在相邦的身體已經(jīng)愈加不行了,但好在并沒有病入膏肓,每日依靠藥物,依然能夠堅持處理各種繁雜政務(wù)。
按照他的情況來看,在活個幾年不是問題。
現(xiàn)在就說這種事情,意味著什么?
回府后,呂不韋將八玲瓏喚來。
一座密室內(nèi)。
六劍奴隱藏在暗處,保護著他。
鄭義卑恭卑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不知相邦大人,來找我等,所謂何事?”
漆黑的密室中,有盞燭火慢慢燃起,頓時讓這處令人感到壓抑的密室亮堂了不少。
八道影子,一字排開,站在呂不韋身前。
其中一人開口。
呂不韋撫須沉思片刻,最后將目光落在成蟜的影子上,
“是本侯利用神劍鎮(zhèn)魂,在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