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斯是不愿意得罪嬴淵的,但這并不代表著,在韓非這件事情之上,他就可以選擇妥協或者讓步。
章臺宮內。
趙高向嬴政作揖道“王上,您不是擔心冠軍侯會功無可封嗎?為什么這次又派他去往邊境?”
后者淡淡說道“這只是一個導火索,寡人很想看到,當外客勢力與軍方碰撞在一起時,究竟會產生怎樣的火花。”
聞聲,趙高心中一愣。
他瞬間就明白了。
王上這樣做,其實就是要嬴淵與李斯去斗。
只要他們二人站在了對立面,就能夠將朝堂的局勢平衡穩定。
所謂帝王心術,莫不過于如此了。
古往今來,只要君王賢能,根本就不怕朝堂黨爭內斗,相反,他們斗的越紅火,越能迎來盛世,百姓越能豐衣足食。
真正能夠加入這個核心權貴圈的人,都不是容易倒下的人物。
倘若因為黨爭這種事情失敗了,外界的人,最多接觸到的訊息就是某某某涉嫌什么犯罪。
嬴淵如何能不了解嬴政的心思?
本以為,將呂不韋鏟除之后,整個秦國,除了他之外,就是自己說了算了。
事實也是如此,但是架不住他的不斷猜疑。
這也就是秦王政,要換做是其他人,早就慢慢架空嬴淵的權力了。
對于嬴政來講,他有十足的自信,可以將他乃至百官駕馭。
無需使一些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
回到侯府后,嬴淵將章臺宮內的事情,統統講給了朱雀。
后者皺眉道“侯爺給李斯這么嚴重的警告,會不會遭遇他的報復?”
嬴淵毫不在意道“這個倒是無妨,更何況,他沒這么大的膽子,最多也就是跑到王上那里碎碎嘴罷了。”
“侯爺不可不察,雀兒總覺得,這個李斯比之呂不韋,可是絲毫不弱。”
朱雀跟隨在他身邊多年,早就有了極其敏銳的觀察能力。
她見過李斯數次,每一次給自己的印象都是不可小覷。
甚至,還在他的身上發現了呂不韋的影子。
“早年他乃是呂不韋麾下門客,像他倒是無可厚非。”
頓了頓,嬴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頭疼的事情,悵然若失道“曾經本侯還偏執的認為,只要呂不韋一死,搞個大清洗,就能使清氣滿乾坤,然而現在看來,大錯特錯了。
無論是什么時候,權力的斗爭,將會一直存在,越掙扎在最底層的人,接觸到的事物便越單純。可是當有一天他們成長到可以揭開骯臟面紗的那一幕開始,就會發現,所謂站在云巔的那些人,沒有誰是干凈的。”
朱雀不知嬴淵為何突然說出這么一番話。
她想了想,開口道“最起碼,現在的秦國,在您和大王的共同治理下,已經少了往常的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整體來講,此時的秦國,要遠比任何一個時期的秦國都要干凈。”
朱雀并非是在無腦吹捧,她說的這段話都是實情。
現在的大秦,確實要比以往干凈許多。
少了部分貪官污吏,沒了不把人當人看的情況。
這已經算是盛世了。
“本侯相信,那一天,遲早會到來的。”
嬴淵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凝神靜氣。
朱雀站在一旁伺候著,寸步不離。
她看著他的面孔。
思緒紛飛。
那年,天氣很熱。
大槐樹下。
嬴淵背負雙手,看著唯唯諾諾的朱雀,說“沒有你的母親,本公子不可能活著從趙國回到咸陽城,今后你就跟在本公子的身邊,替本公子做事。”
她點點頭說“知道了。”
“乖,叫公子。”
嬴淵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