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一年冬月中旬深夜。
天氣漸漸涼了起來。
本應是萬籟俱寂的一夜,然而,因嬴淵的一聲令下,所有的沉寂都被打破了。
到處都是尸骸血骨。
大戰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
最終,以血衣侯白亦非的退守山陽而告終。
于此同時,魏庸也在高郡囤兵。
巧合的是,嬴淵目前就被夾在兩人中間,但是他絲毫不慌。
不過營中諸將,皆已經在帳外集結完畢,都在竊竊私語著。
他們認為,此時若是不退,平陽關一旦被攻陷,必然遭遇魏、韓兩國合圍,由此心亂如麻,齊聚主帳外,都想聽聽侯爺究竟有著怎樣一個打算。
大戰持續了足足一天一夜,不用想也知道,將士們此刻都很辛苦。
這場戰斗,打得異常艱辛。
嬴淵指揮起這支軍隊,也感覺有些不是太得心應手,這讓他又想到了隴西與北地二郡的軍隊。
此刻,他身著鎧甲,渾身上下都布滿了鮮血,統統都是敵人的。
猶如從地獄歸來的浴血魔神。
他看著面前的巨大沙盤,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
身旁的季末與李通都不敢前去叨擾。
直至夕陽落下山頭,嬴淵才做出決斷“平陽關原有守軍萬余,足以在一個半月內保障城關不失。魏軍要是想南下,必須途徑平陽關,除此之外,還有一條絕境,可以繞過平陽關,直接通往山陽。”
說到這里,李通順勢道“侯爺是說沮洳山?”
這座山上黃沙彌漫,寸草不生,而且路途艱險,稍有不慎,可能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屬實詭異。
不過,這對于行軍作戰的人來講,并不是無法克服的難題。
“侯爺覺得他們會最終走哪條路?”季末問道。
這個問題,嬴淵在適才愣神時就已經想好,他脫口而出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是會放棄攻打平陽關。”
“舍近求遠?”季末不太理解。
李通若有所思。
嬴淵沉聲回應道“魏國遠道而來,本來就是想幫助韓國迫使我們退兵,如此一來,魏庸這個人,必然不敢與我們硬碰硬,畢竟,他也怕損兵折將。
魏武卒這些年來沒落的很快,雖然在魏無忌的手上有過短暫復蘇,但是時間還是不夠,所以現在的魏武卒,死一個便少一個,魏庸根本就訓練不出來真正的魏武卒。”
歸根結底,這個魏庸乃是文官出身。
雖然這個時代對于文武官吏的區分不是很大,但是,一個常年戎馬的將軍,和一個整日混跡在朝堂勾心斗角的官吏,肯定是有所差別的。
這就好比是專業廚師與會做幾道家常菜的人在一起比廚藝,肯定是后者不行。
自從呂不韋死了以后,羅網與魏庸之間的聯系,算是徹底斷了。
“侯爺,既然這個魏庸要去支援白亦非,那么,我們要不要中途攔截?”季末話音剛落,李通便搖了搖頭,反駁道
“我們的目標并不是魏國,一旦和他們交戰,將他們徹底激怒的話,反而不好下場了。”
嬴淵微微頷首“所言極是,所以本侯決定,且讓他們兵合一處。我等兵分二路,李通,你率領六萬甲士,前去攻打野王,只要你能在一個月之內,將野王城攻下,這場戰役,我們便勝了大半了。”
聞聲,李通有所震驚,“侯爺要一個人守葵城?”
“只有本侯留在這里,他們才會相信,我們大軍并未動彈分毫。”嬴淵的目光再次堅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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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新鄭。
王宮內。
韓王安坐立不安。
“秦軍到底還是向我們發動進攻了,我們所守護的那份秘辛,大不了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