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城。
縣令府內。
季末安置好已然昏厥的嬴淵,向身旁的趙聰沉聲開口道“侯爺昏厥的消息,不能外傳!必須要讓將士們死咬牙關,此事若是一旦讓白亦非知曉,只怕,會對我們造成不利局勢?!?
好在他昏死過去的消息,暫時知道的人很少。
從角樓將他轉移到這里,費了一番功夫,沿途看到的將士雖然不少,但是只以為是一名普通將領,并未多想什么。
倘若讓他們知道是嬴淵昏厥過去了,估計整個秦軍都會亂起來,即使情況好一些,只怕也會降低軍心。
“侯爺何時能夠醒來?”
趙聰關懷問道。
季末沉思片刻,搖頭嘆道“很難說,侯爺從未受過這么重的傷?!?
“侯爺傷臂之上的毒素已經清理干凈,為什么還會昏迷不醒?”
趙聰雖然一直陪伴在嬴淵身邊,但是,自從昨夜將傷臂毒素清理干凈之后,以為侯爺無事了,沒想到,奔襲整整一日,居然會受到這么大的反噬。
季末不知如何回應,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侯爺尚未暈厥之前,讓我們死守此城,那就要死守到底。侯爺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長途跋涉了,我們必須要堅持數日,函谷關以及平陽關的援軍才會趕來?!?
他已經將嬴淵暈倒的消息,告知關內以及咸陽,想以此請求援軍。
可是他們二人萬萬沒有想到,李斯身在平陽關接到消息之后,并沒有選擇即刻動兵。
跟隨他而來的門客不解問道“大人,冠軍侯不管怎么說,都是王上的親弟弟,我們要是不管不問,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萬一王上怪罪下來”
說到這里,他看了看李斯若有所思的神情。
后者回應道“你認為這個嬴淵,當真就是昏厥不醒了?”
“前線戰報傳來的消息,還能有假?”門客皺著眉頭脫口而出道。
李斯冷哼一聲,撫須道“嬴淵被譽為戰陣之神,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今番遭遇險境,你不覺得太突然了嗎?那個區區的白亦非,有這么大的能耐?”
“那大人,我們現在應該要怎么做?”門客詢問道。
李斯沉聲道“不管不問,隨他去吧。他們要是真遇到了難處,為何要在葵城死守?哪怕是舍近求遠前往函谷關,我都能夠理解,可是死守葵城意義何在?”
其實,平陽關目前也并沒有多少守軍,只有六七千人的兵力,可就算是這點兒兵力,全部開拔到葵城,也能暫緩被圍之難。
治國,沒人比李斯更在行。
但是要論行軍作戰,只怕他需要理解的還有很多。
葵城的守城之戰,異常艱辛。
在嬴淵回到此城的第二日,便遭遇了韓軍的猛攻。
四面城門,團團被圍。
現在的葵城,可謂水泄不通,沒有人能夠突破韓軍的防線,將城中消息,準確無誤的傳達給外界。
季末心中焦急,目前的守城將士,滿打滿算加起來不足一萬,靠這幾千人守城,能夠堅持多久?
城墻內外尸骸遍地,硝煙彌漫,宛若地獄般的光景,讓人不寒而栗。
趙聰站在他的身旁,目光凝視遠方,心懷憂慮道“此城要是守不住了,我們能否將侯爺成功送出城?”
聞聲,季末搖了搖頭,“不知道?!?
說出這三個字,似乎需要莫大勇氣,緊接著,他淡然續說道“不過縱然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侯爺前頭,在韓軍圍城之前,我已經放出消息,命打更人前來,此刻,或許只有他們,才能夠幫助到侯爺。”
趙聰沉默無聲。
半晌過后,韓軍攻城。
無數箭矢射向城頭,大型的攻城器械,輪番上陣。
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