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個世上,真的有一個人敢在嬴政的面前談及那一夜的政變,只怕這個人非嬴淵莫屬。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嬴政的語氣愈發冷淡,猶如讓人身處冰窖當中。
而嬴淵并未感到任何畏懼之意,仍是直言說道“王兄,臣弟當然知道,自己再說什么。這件事情的原委,臣弟早已調查的一清二楚。
更何況,當初鄭義此人跟隨呂不韋做事之時,也算是為家國做出了貢獻,理應從輕發落。”
嬴政深呼吸一口氣,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胸腔內有股怒火在發作了。
為什么會造成這個原因呢?
就是因為,在年幼之時,他拜呂不韋為師,視其為相父。
父母去世之后,除了嬴淵之外,他就是自己最為親近的的人了。
然而,就是這位相父,卻極其無情的背叛了自己,這可是嬴政心頭的一道疤痕啊,就這么被嬴淵赤裸裸的當著殿內群臣的面兒給撕開了。
這如何能夠不讓他感到氣憤?
可是他不想發作,將那股怒火逐漸壓制了下去。
這一切,也都在嬴淵的意料之內。
在嬴政沉默期間,不甘心就此的李斯,豁然開口道“侯爺,呂不韋乃是謀逆之徒,他的家臣,死有余辜!
要不是被你特殊關照,鄭義此人,早就死了不知幾次了,焉能尚可活到現在?”
“來人!”
嬴淵根本沒有搭理他,喚來殿外侍衛,便開口道“將李斯押下去,讓他回家反省。既然已經沒了官職,繼續留在這章臺宮內,像什么樣子?
傳出去,世人會說,我大秦的王,所下達的命令,無足輕重!為了王權鞏固,就只能讓李斯稍微委屈一下了。”
言盡,他擺了擺手。
那兩名侍衛當即就想動手。
嬴政到底還是忍不住了,怒聲道“淵弟,夠了!難道你還嫌這兩日的事情發生的不夠多嗎?!”
嬴淵挺直身軀,目視秦王,不卑不亢道“既然王兄發話,臣弟只好遵從。”
頓了頓,他看向那兩名侍衛,道“王上既然發話,你等先行退下。”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李斯身上,“鄭義的事情,你無權過問,稍后退出大殿之時,本侯自然會從死牢當中將他提出。
臣弟也多謝大王,能夠做到仁善治國這一點。”
眾臣是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李斯更是連個屁都不敢放。
今日的冠軍侯實在是太兇猛了。
他在廟堂之上所展現的話語權,已經隱隱有了與嬴政并駕齊驅的可能性。
“寡人不希望今日再生事端。”
后者看向嬴淵,緩緩開口。
他坦然道“臣弟已經無事。”
嬴政松了一口氣,他現在對嬴淵稱得上是又愛又恨。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一件事情,為什么以往無話不談的親兄弟,會逐漸疏遠了呢?
“今日召你前來,主要是想與群臣商議一下,韓非死后,該如何處理可能會發生的種種局面。”
嬴政單刀直入,他現在有點擔心,嬴淵不會安穩下去,只好快速將今日的話題引到正途之上。
后者還未開口,李斯便出列作揖道“啟稟王上,韓非是死在我們咸陽,于情于理,我們在天下百姓當中,都失了大義。
這個韓非貴為韓王的九公子,自幼博學多才,在韓國屢立奇功,他這一死,韓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臣建議,是不是要積極做好防御姿態,并且派遣使臣,給各國以好處,讓他們不至于與韓國聯合在一起,再次向我大秦發動一次合縱?
等在今后,有了足夠理由,再行討伐韓國之事,不然,不舉義旗,臣擔心會發生出師不利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