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屋子里卻有些悶,水凌月睡不著,便拉著難得回來住的顧驚鴻陪她下棋,聽著外面電閃雷鳴,她這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你怎么了?”顧驚鴻的生意做得是風生水起,大仇得報的他終于輕松了不少,倒是很樂意花點時間陪她解悶。
“心里總覺得好像有事要發(fā)生,沒事可能是下雨的緣故吧”,水凌月?lián)u了搖頭,兩人正說著,就聽見了一陣瘋狂的敲門聲,開門之后,就見景七神色凝重,而他身旁跟著渾身濕透的南弦。
水凌月一愣,趕緊將人拉進屋,一面招呼景七兩人去煮姜湯,一邊拿起屋里的面巾給南弦擦臉,“弦兒,出什么事了?”南弦的眼睛紅紅的,整個人都在瑟瑟發(fā)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就那么呆呆地望著她,上一次見他這樣,還是她在亂石之下救出他和容晴的時候。
“阿姐,我,我又看到,看到他了”,南弦換了一身衣服,披著被子坐在床上,忽然說道。
顧驚鴻和景七一怔,紛紛看向她們,水凌月皺了皺眉頭“看到誰?”半晌才聽到南弦說“殺死我母妃的那個人,那張臉化成灰我也認得……”
如今算來,已是四年以前,那時候水凌月嫌棄山莊里無聊,時常下山溜到建寧城里去玩,有一日,她貪玩,回來的晚了些,搭了一個老農(nóng)的車,結(jié)果被帶的迷了路,等她千辛萬苦地才找到回家的路時,途徑一處山谷,就見大塊的山石散落,她壯著膽子走近,才發(fā)現(xiàn),那山石之下橫七豎八倒著不少尸體,到處都是血跡,而死的那些人也不是被砸死的,而是被亂刀砍死的。
就在她轉(zhuǎn)身要走之際,卻見亂石堆的一處動了動,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爬了出來,她的身下護著一個早已嚇呆了的男孩,宿命使然,強撐著為南弦留下一線生機的容晴,遇到了水凌月……
容晴死后,南弦一直像只提線木偶一樣,不言不語,水凌月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撿回了他,然后精心照料,總算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讓他開口說話,又用了一年多,才獲得他的信任,兩年后才從他嘴里知道這場截殺的實情,以及容晴和南城和的過往,無法想象,山石落下的那一刻,身中數(shù)刀的容晴是抱著怎樣的信念將南弦護在身下,又是以怎樣的毅力,將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給兒子,還好,她是幸運的,因為南弦活下來了。
“你是說,你看到了那日的行兇之人?”水凌月從未讓南弦回憶過那場刺殺,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殘忍,可她沒想到,南弦真的看到了當日的兇手,“是,當時我挨了一刀,暈倒前,我看到了,那道疤,他眼角有道疤,醒來的時候,我嚇壞了,記得也不是很真切,所以就沒告訴你,可是剛剛,我見到了……”南弦點了點頭,聲音哽咽。
“他在哪?”顧驚鴻有些驚訝,“我父王的書房……”南弦茫然地抬起頭,一字一句道……
一場大雨過后,第二天是個晴朗的艷陽天,南弦淋了雨受了刺激,病倒了,無奈,水凌月只好讓顧驚鴻臨時弄了個替身塞回到南王府去,暫時蒙混過關(guān),畢竟南弦突然失蹤,南城和那么精明,一定會聯(lián)想到發(fā)生了什么。
“現(xiàn)在怎么辦?”水玉樓姍姍來遲,才知道發(fā)生了大事,南弦的話固然可信,可他們很清楚,不能貿(mào)然行事,因為沒有證據(jù),空口無憑,南城和大可咬死了不承認,畢竟除了南弦誰都沒見過那個眼角有疤的兇手。
水凌月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南弦,沉思片刻道“景七,你去一趟,讓容司晨尋個機會來水月居,記住,誰都不能發(fā)現(xiàn),明白么?”
“好,我這就去”,景七點頭離去,水凌月又道“驚鴻,你先回鋪子去,那個替身先讓他撐幾天,少說話就好,實在不行以書院課業(yè)繁雜,先去書院住幾天”。
“丫頭,你真的要蹚這趟渾水么?”見他們都走了,水玉樓有些擔憂,原本以為,這樣彼此相安無事的日子就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