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爺原本還能忍,可瞧見顧夭夭落淚,說不上為什么,那火氣怎么也壓不住,直沖著腦門。
抬手,招呼錢嬤嬤上前守著老太太,然后對顧夭夭沉沉的說了句,“你跟我來。”
將手背在身后,抬頭挺胸目不斜視,像是一眼都不想看見顧夭夭一般。
顧夭夭抹掉眼角的淚,低頭跟著顧大爺到了外頭。
春桃望著顧夭夭的背影遲疑了一下,而后才又慢吞吞的跟了過去。
出了屋子,冷風直往面上吹,顧大爺上來就要訓斥顧夭夭,可看了看她發紅的眼眶,愣是將人帶到了偏屋。
“夭夭,你也這么大了,有些話也怪不得我說的難聽。”一進屋子,顧大爺便沒忍住開始數落起來。
“這么多年,你祖母憐惜你母親去的早,那么大年紀了跟著你們遠去江南。每年我與你大伯母都要跋涉山水去看望你們,不是欠你的,而是可憐你,現如今,你做的什么事?”
“我瞧著你是被你父親慣壞了,婚姻大事何時由得你做主了?跟在這跟我說講道義?你給我講講什么是道義,道義就是我們家是跟尚書府定的婚,不是階下囚。道義就是,先忠君再忠義!今日我將話落在這,你祖母好也就罷了,若是有得什么三長兩短,即便你父親在我也饒不了你!”
顧大爺為官多年,張嘴便是帶著世俗。
若是放在以前,顧夭夭定然是不服的,感情訂婚不是因為兩家關系好,只就單純的看上了對方的權勢了?
只是如今祖母還在病床上,顧夭夭不想爭論長短,只低著頭說了句,“伯伯說的是,現在求伯伯趕緊給祖母請大夫入府瞧瞧。”
原本府內有些小災小病的有府醫便足夠了,可老太太年齡大了,這次病的又急,他們也不是什么勢力滔天的權貴,請不了那些圣手當府醫,保險的做法便是多請幾個來,就當是人多力量大,能多一個法子。
只是因為顧夭夭鬧,總怕傳到外面對她名聲不好,還是顧老太太親自下的命令,不許聲張到外面去。
看顧夭夭認錯態度好,顧大爺這才緩和下來,“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若是再鬧別怪我不留情面。”
抬頭掃了一眼春桃,“將你家姑娘看好了,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剝了你的皮!”
春桃嚇的臉一白,低著頭連硬聲都不敢,等顧大爺回了主屋,她才哭著拉起顧夭夭的袖子,“姑娘,我們去找老爺,讓老爺給您做主,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顧夭夭的父親是顧家老二,如今正在外頭平亂。
顧家父母感情好,顧母在顧夭夭先頭小產過傷了根本,后來生了顧夭夭,已經是拼了全力。
饒是顧父讓人細心的養著,更是為了顧母搬去了溫暖的江南,可也沒將顧母多留幾年。
顧父重情,這么些年跟前也沒收過女人,顧老太太怕下頭的婆子丫頭照顧不了顧夭夭,這才搬了過去。
老太太寬宥,顧夭夭是顧父的心尖尖,再加上顧夭夭從不任性妄為,在江南的時候不說長輩的重話了,就是臉色都沒吃過人家的。
“閉嘴,祖母還好好的,你哭的什么!”春桃這哭哭啼啼的樣子,鬧的顧夭夭心煩,不由的斥了一句。
春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夭夭,這還是顧夭夭頭一次訓她,“奴婢只是心疼姑娘。”軟軟解釋了句,心里想著大概顧夭夭也是因為害怕該是一時失控。
顧夭夭冷冷的斜了春桃一眼,若非重生她怎知這個從小與自己一同長大的人,包藏了怎樣的禍心。
看她自個在那演戲,徑直出了院子。
顧大爺也是真的心疼老太太,顧夭夭出了院子沒多會兒,下頭的人便尋了外頭的大夫過來。
老太太發病急,但好在也是剛剛開始,還是有法子控制的,幾個大夫一商量,便換了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