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伯一聽這話,猛的一拽袖子,竟將顧伯母甩的倒退了幾步。
“你這說的什么話,我不能因為怕二弟記恨我,就要讓她的女兒生生被毀了,那是我的親侄女!”顧大伯正在氣頭上,說完又連踹的幾下旁邊的樹。
大伯母眼睛有些發紅,這么些年顧大伯從未當著下人的面給她落臉。
“我難道不知道你有親侄女,你不僅有親侄女還有親女兒親兒子,只我什么都沒有。”大伯母說完,袖子一甩便要負氣離開。
顧大伯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說的什么話,趕緊去拽大伯母,“你看看你,怎得因為一個小輩上了氣。”
看大伯母不吭聲,顧大伯這才又說道,“這么些年我對你如何,你心里該清楚。”
大伯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行了,都一大把年歲了,說的這些做什么,趕明我去勸勸她,你畢竟只是伯伯不是父親,管孩子也得講究方式方法不是。”
顧大伯連連點頭,兩人又說了一路的話,將大伯母送回了屋子,才又回書房處理公事。
大伯母看著顧大伯離去的背影,唇間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懷碧,你瞧見了嗎,他如今對我是愈發的不耐煩了。”
懷碧是大伯母的陪嫁丫頭,如今這院子里里外外的都要稱一聲懷嬤嬤,收了簾子將大伯母扶進屋子,“夫人莫要多想了,這么些年了,老爺跟前一直只有您一個,這葉家的事畢竟非同小可,想必老爺被那二房丫頭氣的厲害。”
提起顧夭夭,大伯母的臉色才緩過來,“氣?如此才好。”
坐在暖爐邊搓了搓手,才又繼續說道,“今年的春衣可做好了?”
懷嬤嬤趕緊點頭,“都已經下發下去了,就是今年春晚不然府里的人都該穿起來了。”
大伯母嗯了一聲,“讓明慧常去瞧瞧夭夭丫頭,兩個人年歲相當,想必能說到一處去。”
大房這邊主子也簡單,除了大伯母便是顧明辰關于顧明慧兄妹倆了,她倆是雙生子,出生的時候生母大出血便記在了大伯母名下,其余也就些個通房,不過就當養幾個玩意,登不得臺面。
這倆人長了顧夭夭一歲,原本去年開始說親的,可明辰出了點事倆人就耽擱了,不過早些也說定了,等著老太太回京讓她給長眼定下親事。
顧伯母既然說話了,第二日一早顧明慧便去探望顧夭夭。
因為老太太生病不必小輩們請安,是以明慧過來的時候,顧夭夭才將將起。
“明慧姐姐。”顧夭夭笑著出來,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歡快。
顧明慧不似顧夭夭這般討喜,或許是太明白自己的身份,從小話就少不愛笑,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倆人其實并不熟,掛名的嫡女總是比人低了一截,面對顧夭夭的熱情,顧明慧有些無措,立在那只半天才憋了一句,“起了?”
顧夭夭輕輕點頭,“姐姐來的正好,我正瞅著一個人用早飯無聊。”顧夭夭可不管那么多,只拉著人往桌子前坐。
不過卻用眼角打量顧明慧,今日顧明慧穿的素凈,倒是挺符合外人眼里顧夭夭所喜歡的樣子。
只是明顯有些顯小,而且樣式陳舊,靠近了聞衣服上還有一些樟木箱子的味道,怕是翻箱底尋了這么一件。
在記憶里,顧明慧的衣服粉色居多,雖說符合她這個年紀,可她的性子冰冷穿在身上著實不配。
大伯母這個嫡母做的,在外人面前自不可挑剔,只是不經細敲,又或者其實是心思太多。
“原本前兩日就該過來與你坐坐的,怕你趕路勞累叨擾到你,昨日聽的母親吩咐,這才敢登門。”坐在桌前,顧明慧解釋了句。
她到底是敏感,不想讓人覺得是有意在攀附人家正兒八經的嫡女。
顧夭夭淡淡的笑著,“自家姐妹,怎這般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