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聽過貓刑?”在杏子擦眼淚的時候,夏柳突然問了句。
杏子拿著帕子的手一頓,有些不解的看著夏柳。
夏柳抿嘴輕笑一聲,而后緩緩的與她講起了貓刑。
尤其是講那平日里看著溫順的貓,發出慘叫聲抓的人血肉模糊,聽的杏子眼睛瞪的如銅鈴大,仿佛那受刑的人就在自己的跟前。
一直到夏柳講完了,杏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夏柳輕輕的拍了拍杏子的肩膀,叫她回神,才繼續說道,“大宅子里,最不缺的便是會扮柔弱的人,姑娘是明白人,該是知道如何做選擇。”
說完,這茬重新站在顧夭夭的身側。
這貓刑夏柳倒也并不是真見過,只是聽府里的老人說過,當時只當是當話本聽的,卻不想今日能派上用場。
杏子手里還拿著帕子,有些茫然的抬頭,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顧夭夭,明明很近卻覺得遙遠,仿佛是天邊,能判人生死的神明。
牙緊緊的咬著唇,視線慢慢的挪在二牛身上。
然后,慢慢的閉上眼睛。
從前沒人支持二牛的時候,二牛都不愿意娶她,如今顧夭夭既然開口,管事的都沒有法子再管她。
杏子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眼淚終于是暢快的流了出來。
考量再三,也只能說一句,錯了!
二牛為人老實,自然不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可出此下策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女子皆看中容顏,在人家貴人跟前,女子的容顏是驕傲的,甚至有可能是整個家族的榮耀,可是于她這種普通老百姓而言卻是禍水,是讓人避而不及的事情。
小時候,莊上的人都夸她長的水靈,那時候她還沾沾自喜,甚至不明白為何母親總在背地里的時候唉聲嘆息,后來在無意中聽著旁人在背后議論。
好看的人,是狐貍精,許是像她母親一樣,只會迷惑男人。
那話,是她從未聽過的難聽。
明明她的母親白日里種地,夜里做繡活苦苦掙扎,才讓自己的生活不輸給旁人,可在外人眼里,說的是母親靠分開兩條腿便能舒服的過日子。
再后來她長的大點,便有人常去她家里說道,說是哪家的員外爺家里招丫頭,或者哪家的公子好色,可巴望著做外室姨娘,甚至連樓里的媽媽都上過門,說要趁著小好培養,等著過了十五便可接客賺銀錢。
后來她便懂了,貌美是累贅。
她開始更努力的做活,甚至比男人還好努力,做的還要好,終于在她磨的滿手繭子,在她力氣都快趕上男人的時候,讓莊上的人接受她是個好孩子。
其實,也僅僅是讓大家,平等對待。
可誰知道老天爺有時候會狠心到這般地步,那日她陪著母親去市集上賣繡品,卻碰到了一個姓薛的公子哥,他對自己百般羞辱,甚至還揚言要讓自己做他第十八房姨娘。
想想,便讓人覺得惡心。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要帶著笑意,與對反虛與委蛇,好話說盡才爭得了一月時間,待一月過后,她便著一身粉衣,一頂小藍轎,做他家的人。
回到家中她日日難安,怕街坊鄰居知道這事,更怕那人帶人上門。
二牛住的離她們不遠,那日她睡不著在院子里坐著思量,遠遠的瞧見了醉酒后迷迷糊糊準備回家的二牛,一時便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二牛也是個可憐人,家里沒有長輩,做活利索,長的雖說不好可確是個實在人,若是她與二牛成了,其實就跟招了個上門女婿一般,家里有個男人總能扛起事來。
就是那公子尋來了,自己都嫁人了,難不成他還能對個有夫之婦感興趣。
一時間這個念頭,在心里瘋長。
待到三更天的時候,她便叫了自己的母親,去二牛家將人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