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生回來,葉卓華卻將桌子的冊子都收起來了,“走吧,隨我去瞧瞧。”
他以為,顧夭夭能狠下心了,可卻沒想到,到底是個心軟的。
仿佛又瞧見了那個,一頭扎進河里的傻姑娘,這般,讓人心疼。
“主子,您去做什么?”周生自然明白,葉卓華定然是惦記顧夭夭。
只是他已然對葉母不敬了,葉卓華若是在跟前不必想也是向著顧夭夭的,這樣一來豈不是關系更僵了?
他雖未成親,卻也知道,母親與媳婦一樣,都是個難纏的。
“我怕她,吃虧。”葉卓華如是說道。
不過卻沒有直接去葉母院子,而是在葉父那邊的前廳,喝茶。
夏柳回來的時候,顧夭夭的案前已經收拾妥當,顧夭夭坐在椅子上,拿了一冊孫子兵法瞧的認真。
夏柳怕叨擾顧夭夭,便沒抬聲回復,只轉到一邊,為顧夭夭添上新茶。
顧夭夭用眼角瞧見夏柳的衣角,眼未離冊子,只隨口說了句,“鞋的濕了,不趕緊回去換上?”
“奴婢這就去。”夏柳應了聲,與顧夭夭見禮后,便退了下去。
門關上后,隔住了外頭傳進來的寒氣。
顧夭夭坐了片刻,而后起身,拿著旁邊的披風,重新將門打開。
守在門口的丫頭,連忙撐起了傘。
顧夭夭攏了攏衣領,便朝外頭走去。
這一次,她端起了縣主的架子,后頭跟了八個丫頭,浩浩蕩蕩的去長輩那邊的院子走去。
這雨越下越大,平地起水,下頭的人們都躲在屋檐下,待大雨結束。
只有顧夭夭一行人,冒雨前行,平穩的行走如同尋常的時候一樣。
“拿出去,都給我拿出去!”廂房內,李語詩沖著下頭的人發著脾氣。
她被葉卓華羞辱后,自是尋死覓活的,原本只是心死,可被人一次次救下后,卻又有了旁的心思。
既然死不了,那便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這世上能讓她倚靠的,只有葉母一人,她要讓葉母愧疚,讓葉母為她做主。
左右她現在已經嫁不得好人家了,那便由葉母做主,給她個體面,一份風光的嫁妝,讓她在葉家出嫁,不必回李家受那些個冷嘲熱諷。
有那么多嫁妝,日后也不必為生計所愁。
她自認所求不多,一份體面,衣食無憂罷了。
“表姑娘息怒,您要是不喝藥,這身子怕是好不了。”下頭的人苦口婆心的勸說。
李語詩卻不聽,“我這樣的人,原就該死了干凈。”眼神空洞的往遠處看,手中還拿著個簪子。
讓下頭的人看的心驚,生怕李語詩一個激動,讓簪子再傷到她自己。
李語詩卻有自己的盤算,她無意中聽見了府醫與葉母的話,她不僅身子不干凈了,日后都難有孕,為女如此還有什么指望。
身子好了又能如何,還不若,一直不好讓人憐惜。
下頭人看勸不住李語詩,只能讓人再去請了葉母來。
有葉母守著,李語詩才能平靜些。
這樣的戲碼,卻是一日要上演好幾次。
顧夭夭過來的時候,下頭人才剛將屋子收拾利索。
瞧見是顧夭夭過來,趕緊起身去攔著顧夭夭,“少夫人留步,表姑娘如今心性不穩,恐傷到您。”
這兩日不用旁人說,就李語詩那罵罵咧咧的話,也都知曉,是與顧夭夭有關的。
若是放顧夭夭進去,兩個主子起了沖突,她們哪還有好果子吃?
可到底不敢明著攔住顧夭夭,只能拐彎說著。
顧夭夭雙手放在身前,“不礙的,表妹的事我聽聞后也心疼的厲害,如今得親眼瞧瞧,才能安心。”
表現的,自然是要情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