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是兩個待著帷帽的姑娘,當時臉色微變,不過東家的意思他也不好多言,便恭敬的將顧夭夭迎了進來。
如今,雪停了,可因為天冷化雪慢,看著那墻根還是有些積雪。
地里頭倒是見著地面了,不過估計得凍下去了,春麥能不能長出來,也都不知曉。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進了屋門,管事的便上前與顧夭夭打招呼。
“京城顧氏。”顧夭夭如是說。
管事倒也沒多想,便稱呼了一聲顧姑娘。
畢竟,東家那邊說也是姓顧,以為是本家得臉的。
這莊子是孫倚君談下來的,是以,他們對女管事倒沒有那么驚訝。
顧夭夭坐定后,便有人上了清茶。不過卻也不是龍井,毛尖之類的,而是他們自個種的蕎麥茶。
顧夭夭瞧著這屋子里,雖說點著爐子,可屋子里還是冷清。
等著下頭的人過來添火才明白,原是在炭里頭添了石頭,和干草桿,混著燒的。
“讓顧姑娘見笑了。”看顧夭夭盯著那炭瞧,管事的便解釋了句。
顧夭夭擺了擺手,“如今雪災不斷,這炭本就稀缺,只是諸位受苦了。”
這一句話說的,讓管事的眼睛瞬間紅了,“我們,遇見了個好東家。”
原本,今年的收成不好,莊子里原本該給東家的糧,東家也沒收全,只收了以前的一成,而且還撥了銀錢給他們,讓他們上交給官府。
這樣,今年的糧食,大部分都可以留著自己吃。
雖說這天寒,但不至于出現餓死的。
周圍的莊子都羨慕他們,甚至有些莊戶頭都表示,無條件的跟著他們東家。
這原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卻觸動了有些人的利益。
尤其是那些買賣官吏的,若是人人都能吃飽飯,是不是能干活的還能落下些銀錢。
或者,幾戶出銀錢捐個官出來,到時候他們的地位不就岌岌可危了?
處處過來使壞,上個月那銀錢剛下來的時候,便有家丁過來給他們莊子放火,若非下了大雪,那火便著了起來。
因為大雪封路,送信不方便,顧夭夭在路上只得了,這邊不太平的消息。
而且,還不是莊子送出去的,是客棧那邊托人遞的消息。
若非親自來一趟,根本不知道,竟遇到這般難處了。
顧夭夭忍不住皺眉,“官府便就不管嗎?”
這般鬧法,可是會出人命的。
聽顧夭夭提起官府,管事的面上的笑容更苦了,“官府自是護著人家,再說了,現在吏部下了公文,說是今年只能交糧不能交銀錢,東家給的銀錢,還都在我這壓著。”
聽得這話,顧夭夭不由覺得,這平城衙門果真膽大妄為!
她兄長便管著吏部,下沒下過這樣的公文,她不比旁人知曉?
如今,平城不顧朝廷意愿,買賣官吏不說,如今連朝廷公文都敢編造,這膽子莫不是通到了天邊去了?
不等顧夭夭說話,管事的接著說道,“聽聞東家親自來了平城,姑娘還是回去請東家來一趟吧,估摸官差一會兒便來了,莫要傷到姑娘。”
顧夭夭這才明白,為何一下馬車,這些人的臉色不大對。
主要是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若是來了官差還得讓他們護著,著實有些累贅。
“不好了,官差又來了。”正說著,下頭的人匆匆進來稟報。
管事的長長嘆氣,“如今走也走不了了,勞煩姑娘在里頭躲一躲。”
顧夭夭也沒多言,起身跟著下頭的人去了里屋。
管事的這里也沒有屏風,她們便從門縫里,瞧著廳里的情形。
這管事的也是個謹慎的人,趕緊讓下頭的人將茶杯收了起來,莫讓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