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偲曼唇角扯著一絲笑意,有些局促道“奶奶,你今天是怎么了?說的都是我聽不懂的話?”
蘇老夫人看著陳偲曼,笑的很慈祥,可她那雙被歲月洗滌的過分清淺的眼睛卻含著淚光,“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是陳偲曼第一次進入蘇氏的祠堂。
蘇家果然是財大氣粗,一個單姓的祠堂建造的跟一座廟宇一樣,只是跟蘇家其余地方的戒備森嚴不同,這里看門的是一個老大爺,估摸著也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了。
那老頭見到蘇老夫人的一瞬間立刻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動作快的幾乎看不清,陳偲曼有些震驚,七八十歲的人了,還有這么快的速度,他的聲音也是老當益壯,恭敬道“夫人?!?
蘇老夫人點頭笑了笑,“我帶孫媳婦兒進去看看?!?
老頭子點了點頭,打開了門。
蘇老夫人拉著陳偲曼的手走了進去,低聲附耳道“以前啊,婦道人家是不能進祠堂的,我年輕的時候好奇心重,想方設法溜了進來,被蘇家人發現,險些挨了家法,你爺爺脾氣那么倔的人,當眾廢除了家法,他說啊,都什么時代了?哪來的這么多規矩!她是我夫人,就是蘇家人,憑什么不能進自家祠堂?這祠堂是老子蓋得,誰敢再多說一句,老子就把著祠堂拆了!”
陳偲曼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蘇老夫人也跟著輕笑,“你爺爺啊,疼媳婦兒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蘇家的男人都隨他,都是疼媳婦疼到骨子里的人。”
陳偲曼輕挑眉梢,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更是不屑的暗忖,呵,疼媳婦?往死了疼嗎?陳偲曼一想到自己一身的舊傷就忍不住磨牙,蘇畜生這個禽獸恨不得殺了她還差不多。她雖然是蘇家的孫媳婦,可一點都沒感受到蘇家的傳統。
跟陳偲曼想象的不一樣,她的印象中祠堂應該是那種陰森可怖,充滿香火氣息的老舊房子,到處都是佛像啊,排位啊,禁忌啊什么的東西,沒想到蘇家的祠堂還挺清新脫俗的,經過一條漫長的走廊,走廊上掛著很多照片,有很多學校啊,醫院啊,很多養老院,孤兒院什么的。
陳偲曼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這些地方的照片為什么會掛在這里?”
蘇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道“你眼中的蘇氏,是什么樣的?”
陳偲曼眉心一皺,似乎沒想到蘇老夫人會問出這個問題一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眼中的蘇氏,是什么樣的?”這個問題讓陳偲曼如何回答?
蘇氏是什么樣子,看到蘇秦和蘇瑾衍就能窺斑見豹了吧?
骯臟!陰暗!心狠手辣,歹毒狡詐,萬惡的資本主義!每一塊磚瓦都沾著勞動人民的鮮血?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蘇家是靠什么起家的,蘇老夫人還真的能一點都不知道?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陳偲曼不能就這么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吧,她笑了笑道“蘇氏是江城的產業支柱,承擔著大部分的財政稅收,是江城為數不多的中流砥柱,實力雄厚,發展前景巨大,有幾萬名員工,解決了江城大份額的就業壓力,簡直是業界良心,寶藏企業!”
陳偲曼說完都要把自己惡心的吐酸水了,臉上卻還得對著笑容,蘇老夫人看她的樣子淺淺的搖了搖頭,指著墻上掛著的照片淡然道“這些,都是蘇家資助的?!?
“嗯?”陳偲曼驚詫的睜了睜眼睛,她仔細的查閱過蘇家的資料,根本不知道蘇家還做過這樣只有投入沒有回報的事情。按照蘇家人唯利是圖的性格,應該打成大字報掛在江城的大街小巷才對啊。
就蘇家人,還能悶聲做好事?陳偲曼才不信呢,于是她又聯想到了什么玄學上說,積陰德攢福報什么的說法,暗暗點頭尋思到,果然啊,大富大貴的人都得有個信仰。難怪古人說什么窮算命,富燒香,蘇家人真是沒少燒香啊。
正想著蘇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