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微微抬眸,眼神中含著一絲難以辨別的負責情緒,聲音中透著疲憊和沮喪,“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折騰他嗎?”
陳偲曼站在蘇秦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毋庸置疑道“折騰他的不是我,我是要救他。爺爺,你真的甘心就讓他這么死掉嗎?”
蘇秦吸了吸鼻子,強打著精神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陳偲曼眉心微皺,眼神卻十分堅定,“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試試,總好過百分之百的看他死在這里,不是嗎?”
事已至此,蘇秦看了一眼病房中被醫(yī)生簇擁著生命體征越來越的蘇瑾衍,即便是不能完全信任這個被稱之為她孫媳婦兒的人,還是說不出一個不字。
陳偲曼怎么能不懂蘇秦的心思呢?蘇秦從一開始就知曉了她的身世,才會不動聲色的推了蘇瑾衍跟傅明夏的婚約,接受了陳偲曼的威脅。陳偲曼之所以能這么順利的嫁到蘇家,完全是因為蘇秦看中了她是藥家遺珠的這個身份。
可是,蘇秦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陳偲曼跟蘇瑾衍明里暗里的角力,他怕陳偲曼會假公濟私,害死蘇瑾衍。
即便是藥翁出面幫忙,他對藥家人的心思也沒有完全的信任,自己也聯(lián)絡了許多跟蘇家有交情的醫(yī)生,得到的結(jié)論都是一致的,這才讓他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
走到這一步,蘇秦也只能大著膽子相信陳偲曼一次,他雙眸死死地盯著陳偲曼,話雖然未說出口,可陳偲曼已經(jīng)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
陳偲曼一條腿后撤,單膝跪在蘇秦的面前,她雙手握住了蘇秦的手,聲沉似鐵,“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像親孫女一樣,如果瑾衍就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她一定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即便是為了她,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都想試一試!瑾衍,經(jīng)不起耽擱了……”
就在這一瞬,蘇秦終于繃不住了,渾濁的眼睛淌下滾燙的淚珠來,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比誰都不想蘇瑾衍死,他激動的點頭道“好,好孩子,爺爺跟你一起去!”
陳偲曼點頭,她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她沒辦法拒絕蘇秦。
突然,陳偲曼的手機響了起來,陳偲曼看了一眼,竟然是蘇瑾賢,她這個時候哪有時間搭理他啊,直接就掛斷,吩咐家里的官家去準備私人飛機了。
可是蘇瑾賢的電話打個不停,陳偲曼一厭煩就直接把他拉黑了,沒想到她這邊電話剛不響了,蘇秦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陳偲曼的腦子里瞬間有一根弦蹦了起來,蘇瑾賢這么執(zhí)著,不像是鬧著玩的樣子,難道是家里出事了?
剛有了這樣的想法,蘇秦竟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容憤怒道“什么?決不能讓他們進祠堂!”
陳偲曼連忙走過去,詢問道“爺爺,出什么事了?”
蘇秦面容冷峻,眸子中射出冰冷的戾氣來,低沉道“蘇瑾岫去了江城,竟然要硬闖我蘇家祠堂,幾個長老正攬著,瑾賢也在那邊。”
“爺爺,瑾賢還年少,以他的心智根本應付不了蘇瑾岫,眼下的狀況我們只能兵分兩路,我?guī)ц苓M山的求醫(yī),您先回江城坐鎮(zhèn)蘇家。蘇瑾岫再怎么不懂規(guī)矩,畢竟是在華國,他多少會有所收斂,拖住他,等我的消息!”
蘇秦點了點頭,應道“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了!”
藥翁站在身后,拄著拐棍,他看著陳偲曼的樣子,心中頗為欣慰,虎父無犬女。果然是他們藥家的子孫,即便是流落在外,骨血中的擔當智慧,只夠她遇山開山,過水搭橋,這是基因中沉淀下得傳承!
“無疾,丞昀,你們兩個一同去幫幫忙吧。唇亡齒寒,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有我們藥家坐視不理的道理了!”
藥無疾雖然是不樂意趟渾水的,可畢竟回江城對他來說還有別的意義,他有些不耐煩道“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