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可笑,那天我去聽一個廣告文化講座,才知道原來鄭達磊就是“天琛”的老板。我想我也真夠倒霉的,轉了一圈還是在你的間接控制下。
陶桃笑得很含蓄。
卓爾又說那天下午,我們聽著那講演實在沒意思,就一塊兒去看車展了。
卓爾說著,用眼角瞄了陶桃一下。即便卓爾再粗心馬虎,也知道隔過女友同她的男友單獨外出,應該盡快地、主動地向陶桃作出解釋,她可不愿為這樣的芝麻綠豆引起什么誤會。
陶桃輕輕地哦了一聲,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然后夸張地嘆了口氣說謝天謝地總算有人陪他去看了車展啦。以后呀,有什么我不想做的,就由你代替我好啦。
卓爾不吭聲。陶桃后半句話,有一點居高臨下的意思,讓卓爾覺著不舒服。在陶桃的慷慨中,似乎隱含了另一種不可直言的輕視,一個女人如果真的不在乎身邊的女友,原因只有兩個一是她對這份愛情特別自信,二是她的女友根本就不具備競爭力和威脅性。可見陶桃根本就不在乎卓爾,卓爾缺乏叫陶桃嫉妒的魅力——卓爾剛才小心翼翼的說明,真是有點多余了。
那一瞬間卓爾心里掠過一種酸酸澀澀的滋味,這感覺很陌生,像是傷心又像是傷感?似乎,傷到一種叫做自尊的感覺上了,那么,難道卓爾原來還是很在乎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么?卓爾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是這樣小心眼兒的女人?莫非陶桃為她和鄭達磊一起去看車展的事大發雷霆,她才會覺得開心嗎?
卓爾胡亂想著,踩了一腳油門兒,車像蛤蟆一樣蹦了蹦,飛快地躥了出去。
四
陶桃忽然安靜下來。卓爾偶然提到的車展,觸動了她心里隱秘的痛。
這種溫煦慵懶的春天,本來就是一個纏綿繾綣的好日子。那個周末,鄭達磊剛從外地回來,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如約來到陶桃的小屋。像最近的每個周末一樣,他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個亢奮而筋疲力盡的夜晚,一直到臨近中午才昏沉沉醒過來。陶桃為達磊煮了咖啡,問他今天去哪里吃午飯。達磊在洗手間一邊洗手一邊喊道哪兒也不去,我就想吃你做的飯。那個平日總是發號施令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意思,如同一股溫暖的水流將陶桃全身泡得酥軟。陶桃趕緊簡單地化了妝,到附近的超市匆匆買了些半成品食物,對付了四個冷盤兩個熱萊,為達磊和自己斟上了兩杯紅酒,一邊吃飯一邊商量著下午的計劃,那時已是1點多鐘了。
雙休日里的陶桃,希望自己還原成一個與鄭達磊在寫字樓見到的職業婦女風格截然不同,充滿嫵媚與溫情的好女人。
陶桃心里早有打算。她告訴達磊說,今天是春季房展的最后一天,午飯后,兩個人應該一起去看房展。這兩年京城的樓市就像通脹時期印刷的鈔票,成堆成堆地復制出來。如果不到房展會上先掃描一下概況總貌,是無法通攬全局的。京城的地盤東南西北大得沒邊,就是倆人開著車一處一處去跑,要把這個花園那個山莊一個一個視察過來,起碼得花上半年時間,還不算上這半年中又橫空出世的新樓盤呢。看房展的好處,就在于可用最少的時間,做到一目了然心中有數,然后選擇自己喜歡的環境和房型再細細勘察……
陶桃娓娓說著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提前擔當起了家庭主婦的角色,正在替達磊和自己未來的美麗家園打理日常事務。那將是一個精明聰慧、有教養有品位的主婦,同時又是一個年薪不菲的知識女性、一個風姿綽約的白領麗人。她會同達磊建立起一個標準的幸福家庭,有一棟歐陸古典風格的小樓、寬大的草坪和花壇……
她一邊說著,一邊留心地看著鄭達磊的反應。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與他談到購置房產,購房當然意味著把結婚的意向落到實處。所以說,今天下午的房展去還是不去,在陶桃是一次試探,對于鄭達磊來說,則是一個至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