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屏住呼吸之后,卻聽見一陣“踢踏踢踏”的腳步聲響正在順著樓梯步步往上,那種聲音就好像是有人拄著拐杖在慢慢上樓。我記得以前拐棍點在樓梯上的聲音就是這樣。
那個木人沒有腳?就像是我以前看到的那幾個木人一樣,是用木棍扎成的身子?
一個念頭從我腦袋里飛閃而過之后,我猛然抓出一把打鬼金錢,側著身子往樓梯上扔了過去,自己馬上將后背貼在樓梯邊的墻上,面向樓梯對面的墻壁站了下來。
我撒出那把打鬼金錢沒用任何暗器手法,完全是把暗器隨手給扔在樓梯上,但是,大錢自身的形狀和重量卻在它們的互相碰撞之間,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
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一枚像是被燒紅了的打鬼錢從我眼前滾落地面,摔得粉碎。帶著火星的碎片從我腳前劃過之后,第二個、第三個大錢開始接二連三地崩落地面,我也跟著將羅剎舉過頭頂,瞄準了樓梯的方向……
片刻之后,樓梯拐角背后終于傳來了一聲壓制不住的鬼哭——躲在墻角后面的鬼魂終于被打鬼錢打得受不了了。
墻角背后的哭聲還沒落下,一道黑影就從墻邊飛竄了出來,我揚手一刀直奔人影劈落了下去。刀鋒過處,那道人影隨之分成了兩段。
斷開的人影崩成磷火散落在地時,我才轉身沖上了樓梯,等我踏進二樓走廊時,正好看見那只木人把會議室的大門給推開了一道縫隙。
我剛要出手,會議室里就響起了密如暴雨的槍聲。赤紅的火光連帶著崩飛的木屑同時飛射而出時,門口的木人卻不疾不徐地倒退了一步,毫無顧忌地站在彈雨當中。
擊穿了大門的子彈雖然也打在了木人身上,卻僅僅是穿透了對方的西裝,絲毫沒有觸碰到木人軀干,又怎么能傷到對方?
如果我沒猜錯,眼前的木人只不過是幾根木棍連成的架子,子彈打不中木架,自然也就難傷對方分毫。
現在木人不敢進門,屋里的警察也只能堅守,在他們沒把子彈全部打空之前,至少也能保持一定的平衡。
我也拄著長刀站在了大門遠處,飛快地調整著內息——剛才的玄冥冰甲確實讓我消耗了大半真氣。我勉強追到二樓之后,雖然還沒達到無法動手的地步,但是不做調息就直接交手,我肯定會立即落入下風。
邢隊長剛巧擋住了木人,也給我爭取到了喘息的時間。
我僅僅看了片刻,木人的身上就燃起了火星,可是屋里的槍聲也跟著熄落了下去。
我一見不好,也顧不上再去調整內力,立即揚起長刀,轉動羅剎上的鬼眼金錢,沿著走廊撲向了遠處的木人。
我剛剛踏出一步,原先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木人忽然舉起了雙手。
我第二步邁出時,木人已經踏出一步,將雙手頂在了門上。
我第三步剛剛抬起,木人卻猛然轟飛了會議室千瘡百孔的大門,合身向屋里撲了過去。
“站住!”我在怒喝聲中凌空劈出一刀。銀白色的刀氣縱貫五米,擦地疾行,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冰霜與石屑交匯的刀痕之后,側面斬向木人的頭顱。
木人卻在千鈞一發之間沖進了屋里,我那疾行如風、暴虐如火的一刀竟然貼著對方的腳跟飛向了遠處。
等我沖到會議室大門口時,卻聽見屋里傳來一聲內家掌力震破空氣的爆響。剛剛沖進門去的木人立刻反向倒飛了過來,我隨之一刀橫空劈斬了出去,像斬首一般斷開了木人的脖子,將對方的人頭砍落在了地上。
被我砍斷的人頭在地上連轉了幾圈之后,忽然間滑向了史和尚。
和尚身后就是陳雷,人頭真正的目標是他。
我抽身搶向人頭的方向時,史和尚猛地從地上拽過來一只鐵桶,“砰”的一聲把人頭給扣在了里面“老吳,快點,鐵板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