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琛熱情似火地親吻沈若白的一幕,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剜著慕雪的心。
那雙笑了一整個晚上的眼睛,此時被恨意與嫉妒占滿,怨氣叢生。
依稀記得,厲少琛醉酒的那次。
她鼓足了勇氣,主動奉上紅唇,想要親吻爛醉如泥的厲少琛。
可她才剛靠近,還沒來得及下口,就被厲少琛狠狠地推開,一頭撞在了茶幾上。
當時,他明明醉的不省人事,卻還記得沈若白身上的氣息。
他推開她的時候,嘴里甚至還念念有詞地喊著,她不是他老婆之類的傷人話語。
慕雪越想心越痛,越想越傷心。
她打小就喜歡厲少琛。
小時候,他是如同白天鵝一般的存在,而她,卻是一只名副其實的癩蛤蟆。
所有人都不喜歡和她玩,只有他,不嫌棄她長相一般、性格沉悶,主動找她玩,還給她介紹朋友。
可他身邊的玩伴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她總擔心他會在某一天和其他人一樣,厭棄她,并且將她遺忘在角落里。
小小的人兒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地想著各種辦法接近厲少琛,她想在厲少琛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總有人能夠輕而易舉地替代她的位置。
為此,她感到很煩惱。
于是她想了個能夠將他們倆捆綁在一起一輩子的好主意。
她設計引誘厲少琛掉進冰窟,然后,她再施以援手,巧施恩惠,讓厲少琛這輩子都欠她一份人情。
她那時小,不知道冰窟里面究竟有多兇險。
她只知道她要想辦法做厲少琛生命中,最特殊的那個人。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永遠被厲少琛記住,永遠被需要。
可,計劃趕不上意外。
厲少琛在跌入冰窟時,撞到了腦袋,流了不少血之后,直接陷入昏迷之中。
突發狀況讓年幼的慕雪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跟著滑入冰窟,不顧寒冷,脫下外套披在厲少琛的身上,為他取暖。
雖然他們很快就獲救了,可她與他的身上還是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凍傷。
尤其是她。
她自那次之后,成了陰寒體質,此生想要做母親,難如登天。
所以她流產時,厲少琛的反應,讓她十分生氣。
慕雪想到她與厲少琛之間的二十幾年,還抵不上厲少琛與沈若白的十年,她心底的怨念就越積越深。
但此時,她沒有勇氣沖過去用力扯開緊緊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因為她的少琛哥,早就變了。
變得面目全非。
這一切都怪沈若白!
沈若白,你真該死!
慕雪冷凝著沉淪在厲少琛霸道而不是溫柔的吻中的沈若白,眼底泛著猝了毒般的冷芒。
“雪兒,你站在門外干什么?”厲老夫人尋來,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擔心。
項鏈風波,并沒有在厲老夫人的心底掀起多大的浪濤。
倒是慕雪在歸還項鏈之后突然失蹤,讓她好一陣兵荒馬亂。
得知慕雪離開大廳,厲老夫人被嚇了個半死不活。
她怕慕雪會一時想不開走極端,畢竟這件事情有過先例。
讓四季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忙調出監控是最直接最省時的辦法,可厲老夫人不想節外生枝,于是就親自出來找了。
幸好走到門口就看見慕雪了,否則她真會被嚇得心臟病發作。
她聲音不大,但在安靜到沒有半點聲音的走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沈若白渾身一激靈,倏地瞪大一雙盛滿水霧的眸子,一不做二不休地咬了厲少琛一口。
厲少琛當然也聽到了厲老夫人的聲音,可他不想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放下吃在嘴里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