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琛幾乎可以想象出來，沈若白曾遭受過怎樣的折磨與痛苦。

心口隱隱作痛。

如果可以，他寧愿墜崖的人是他，寧愿受病痛折磨的人是他。

他心疼沈若白的同時，又萬分嫉妒季旻昊的好運。

他是多么羨慕季旻昊能夠在沈若白最艱難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

沈若白在監獄里，慘遭冷瀅心的報復，面臨早產的危機，是季旻昊拯救了她。

沈若白墜崖之后，九死一生，脫胎換骨，又是季旻昊拯救了她。

沈若白是個超級重情重義的人，這兩次的恩情，在她的心里的力量，不可量化。

想到沈若白和季旻昊結婚的事情，厲少琛幾乎要活生生地捏碎自己的手指關節，才肯善罷甘休。

他壓抑著內心的沖動，不許自己魯莽地沖過去，做出讓沈若白當眾難堪的事情。

他只能像個變態偷窺者一般。

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面，偷窺著沈若白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她每朝季旻昊笑一下，他心底的裂縫就大了一些。

終于，喬閃閃被蕭爍拉走了，季旻昊也被其他人拉到一旁喝酒聊天，沈若白落了單。

厲少琛按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心，在喝完一瓶紅酒之后，放下酒杯，一步步朝沈若白走過去。

明明已經確定了她是真實存在的，她是真的死而復活了。

他的心，還是會陣陣發虛、害怕！

誰能想到強大至此的厲少琛，竟然也會有害怕的情緒？

“小白，我能和你聊聊嗎？”厲少琛眸色深深地看著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些年，他也有過生理性的沖動。

他也試過觸碰其他的女人，可每次只要女人一靠近，他就會草木皆兵。

后來，他干脆不在找女人，任由自己在午夜夢回之間，與虛幻的她，共赴云雨。

他曾聽說，一個男人，一旦開了葷，就做不到日日吃素。

可是他做到了！

但，他并未因此而覺得自己了不起，只覺得他自己活該。

沈若白看都不看厲少琛，語氣平靜道“可以。”

沈若白沒有拒絕厲少琛的邀請，這讓厲少琛有些意外。

他原以為沈若白對他恨之入骨的。

他原以為沈若白這輩子都不會再想看到他的。

畢竟，他曾傷她很深。

“我們能換個地方嗎？”如此卑微謹慎的厲少琛，除了沈若白之外，誰都沒見過。

沈若白看向朝自己投來關切目光的季旻昊，歉意一笑，“抱歉，我丈夫不許我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丈夫！

她竟然稱呼季旻昊為丈夫？

他們結婚那么多年，她從未在其他人面前，這般稱呼過他。

厲少琛的心，瞬間被嫉妒的藤蔓包圍起來，他醞釀了一會情緒，才緩緩開口，“我知道我冤枉了你。”

對上沈若白澄澈的眸子，厲少琛說不出過分的話。

他其實很想質問沈若白為什么要消失這么多年？

質問她為什么要和季旻昊糾纏不清？

但是，想到他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他就沒有底氣那么做。

沈若白在靜待下文。

但是厲少琛久久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復雜地盯著她看。

“然后呢？”沈若白的語氣很平靜，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十分平和的。

好似五年前的那些事情，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她恬靜淡然的樣子，叫厲少琛心里五味雜陳。

其實他寧愿她怨他，恨他的。

那樣一來，他還能自欺欺人地幻想著，她對他還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