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波楊府,內堂中。
楊金花坐在圓圓的小板凳上,用白色的小團扇給自己扇風。
只是貴婦們使用小團扇時,輕輕招搖,動作緩優文雅;而楊金花則是‘卟卟卟’地用力扇著,半透明絲綢做成的小團扇,扭翻得都已經有些許變形了。
“老太君,還有娘親,我和你們說啊,那院子里清涼無比,而且被烈日直射,也不會有熱燙的感覺,真的很神奇。”楊金花此時正興高彩烈地說著自己中午時看到的情形“木樓極為怪異,居然是用木頭方塊一個個疊起來的。按理說那樣子的建法,房樓絕對會碎落,可它就是完好無損。”
老太君聽得津津有味,她臉色蠟黃,已經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也查不出來是什么病,就是身體不舒服。
官家也派出了御醫過來幫忙診斷,御醫只是說人老體衰,多休息,多補氣,別無它法。
但暗里的意思,其實聽著的人都明白。
她今天身體似乎好轉了些,便起床出來坐坐走走。
等楊金花說完,老太君微微點頭說道“聽起來確實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們結了善緣就占了個先手,但人情往來這東西,最重要的就是‘往來’兩字,以后得與那陸小郎多多走動。”
中午陸森和楊金花一同下山的時候,已經互通報了名字。
穆桂英在一旁銹著紅色的牡丹花,她槍術,劍術極高,因此刺繡也是一把好手“老太君你就放心吧,那少年郎長得俊美,我家小娘子肯定會常去看望的。”
一聽這話,楊金花就惱了,臉氣得紅紅的“娘親,你話說得好別扭,怎能說得女兒像是個只懂看男子容貌的癡兒。”
“呵呵,誰不曾有過豆蔻年華。”穆桂英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自家小女兒,手上的針線不停,笑道“當年你父親重傷昏迷于山腳下,你以為我想救?還不是見他長得俊秀,入了眼,否則我管他是生是死!”
楊金花驚訝得小嘴都合不上。
老太君在一旁哈哈大笑,極是開心。
好半會,楊金花氣得把小團扇都給捏扁了“女兒才不是那種人。”
“不是嗎?”穆桂英眨眨美目,眼眉流轉,雖然年近四十,卻依然風韻動人“上個月,曹家幼子拿著上好的脂粉討你歡心,結果你把人家的猴臉打成了豬臉。聽你和老齊述說,這術法有成的陸小郎,對你應是不假言辭,可你這兩天總念念叨叨他的好。如此區別對待,還說你不是以貌待人?”
“娘親!”
楊金花氣得從小凳子上跳了起來,臉更紅了。
氣的。
惱的。
就在楊金花想羞惱而走的時候,齊叔從外面急急走了進來。
像這種內堂,除了信任的仆從,也只有家兵可以隨意進出。
他向堂上老太君,還有美婦人穆桂英拱手后,才向楊金花說道“小娘子,陸小郎的仆人在外面求見,說陸小郎有急事想求你幫忙。”
內堂中三個女人表情齊齊有了變化,卻也不太相同。
佘老太君是微微點頭,穆桂英若有所思。
楊金花則是面有喜色,她看了一眼后邊兩位長輩,見她們都沒有說話,便說道“快快請他進來。”
老齊抱拳而出,很快黑柱就被帶到內堂前。
一般來說,能讓人進到內堂,這已經是相當高的信任和足夠的親近了。
黑柱進來不敢多看,低頭彎腰拱手說道“小人黑柱見過佘老太君,穆大將軍,還有小娘子。”
在汴京城中乞討這么多年,黑柱也是在街邊見過老太君和穆桂英的。畢竟大人物走街時,路邊總會自有一群吃瓜群眾解說。
雖然不得近前,因此也認得她們的容貌。
楊金花站到黑柱面前,問道“你家郎君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