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錦支撐著酥軟的身子,微瞇著眼眸,窩在被窩里,愜意的享受著她的照顧。
小丫頭體貼勤快的很,一會兒拿小手摸摸他的額頭,一會兒捏塊糕點投喂。
要是她別再灌自己那么多水就完美了。
“我看你的額頭還是燙,再喝點水吧。”
又來!
沈重錦悄悄摸摸圓鼓鼓的肚子,他身子不動彈,都感覺肚子里的水直晃蕩。
“還是,不喝了吧!”
“不行!生病了就得多喝水。”
“好吧,喝就喝吧!”
……
梆!梆!梆!
三更的梆子響起。
蘇甜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掀開床幔,看見床上的人睡得正熟,舒了口氣。“還好沒有吵醒他。”
沈重錦濃密細(xì)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下,很快歸于平靜。蘇甜轉(zhuǎn)身為他掖被子的時候恰好發(fā)現(xiàn)。
“擱現(xiàn)代稍微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得吃藥打針。他生病了卻連個藥都沒得吃,身子肯定特難受。”
沈重錦把她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到耳朵里,雖然有些詞他還是不懂,心里卻很開心。因為小丫頭在心疼他,不為了他的權(quán)勢,更不是刻意接近討好。
蘇甜煩躁的去院子里逛游了兩圈,終于打定主意,去桂嬤嬤那里討藥。
……
“啊,有賊,快來人啊!”
“不好了,桂嬤嬤房里著了賊人了!”
“快看,那里有黑影閃過!”
……
沈重錦一激靈坐起來,房里不見了蘇甜。
“糟糕!”
他隨手扯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往屋外沖去。
前院正房門口,桂嬤嬤裹著蓮青色菊紋緞面毯子,半個身子壓在李嬤嬤肩上。面色慘白,頭發(fā)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蘇甜窩在一片雜草叢里,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躊躇著不敢靠前。桂嬤嬤本就不好相與,如今這般凄慘,若是冒冒失失過去,會不會把自己當(dāng)成那賊人的同伙?
李嬤嬤細(xì)心的為桂嬤嬤緊了緊毯子,見她還在發(fā)抖,又讓人找了塊厚實的頭巾包裹上,“嬤嬤暫且耐心等候,等您屋里確定沒有賊人,就可以回屋好好歇歇了。恕老奴多嘴問一句,您有沒有看清究竟是哪個混賬羔子。”
“他一個賊人,我看他作甚!”桂嬤嬤瞪了她一眼,一張臉拉著老長。
方才她夢魘驚醒,濕了衣衫,就想著泡個熱水澡,緩和緩和心情。
誰曾想,她才開始解衣衫,窗戶口就摸進(jìn)來一個黑影。當(dāng)時她只顧著大喊大叫了,人都不慎跌入浴桶了,只憑著他高大的身形斷定是個男人,哪里來得及看他的長相?
李嬤嬤心疼的看著她,寬慰,“嬤嬤,你放心,咱們這么多人在找,那賊人就算藏到老鼠洞里,也能把他給揪出來。”
揪!桂嬤嬤想起那賊人看見她落水,揪著衣領(lǐng)把她從水里提溜出來,嫌棄的往地上狠狠一甩,還罵罵咧咧的說她是個蠢笨的老肥婆。
她一個體面的管事嬤嬤,何時受過這等羞辱,當(dāng)即氣的暈厥過去。
李嬤嬤看她陷入沉思,直了直腰板,清清嗓子繼續(xù)說著,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救了桂嬤嬤的大功臣。“要說老奴是第一個聽到動靜的,知道是嬤嬤你碰到麻煩,立馬扯著嗓子喊叫,那賊人嚇得跳窗子跑了。只是可惜,距離是遠(yuǎn)了些,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你發(fā)現(xiàn)的這么早,第一個進(jìn)我屋里的人是不是你?”
難道桂嬤嬤她想褒獎我?
李嬤嬤心頭大喜,渾然沒有注意她眼底深藏著冷芒。斂了斂衽,側(cè)側(cè)身,正色回道:“正是老奴!”
“那么,也是你把我扶起來的?”桂嬤嬤又問。
李嬤嬤激動的心肝兒顫抖,這是要重重的獎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