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柄刀的刀身被棉衣層層裹著,只留刀柄在外,尋常人就算見過這柄刀,也無法只憑刀柄就認出來。
但老叫花生在襄陽,老在襄陽,在這城中呆了幾十年,又怎能認不出這柄自從誕生后,就一直被郭破虜拿在手中的刀?
正因如此,他才心中念頭紛雜,暗自驚詫道“這屠龍刀怎會落在這小子手中?”
而話才剛在心中響起,他腦海中就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昨夜郭破虜突然失蹤的事情。
一時間面色大變,整個人都愣在門外。
而在這時,秦安正打量著客棧的內景。
只見客棧的那兩扇木門兩旁擺著兩支半人高的花瓶,距離花瓶不遠處則分別建有一左一右兩排直通二樓的木制樓梯。
而在樓梯上,一排呈‘凵’字形而建的圍欄連接兩處上樓口。圍欄后面便是狹窄的走廊和六個沒有窗口的房間。
只是,相比樓上房間外面墻上的雕花刻蝶,掛有字畫的典雅,樓下大堂便可一眼看盡,除了八張方桌之外,便是一個半人高的柜臺。
而在此刻,一個衣服破舊,下擺打著幾個補丁,估摸著有五六十歲年齡的老漢正趴在一張覆著細細一層塵土的小方桌上酣睡。
當秦安打量完這間客棧的大致格局后,便柱棍上前,伸手在那張趴有老漢的方桌上輕輕叩了幾下。
老漢聽到聲音后迷迷糊糊的睜眼,順便打了一個哈欠后,才緩緩抬頭看向秦安。
兩人對視了大概幾息時間,老漢才回過神來。
只見他先是一愣,隨后神情厭惡,如同驅趕蒼蠅般揮揮手,罵道“滾滾滾,沒見老夫都一身補丁嗎,哪里還有閑錢給你這小叫花!”
說罷便打著哈欠,一副準備繼續睡的樣子。
秦安心知此刻自己的模樣到底有多邋遢,倒也沒怪這老漢的厭惡態度。
只是在老者說完話后,他就伸手從懷中取出一貫錢拎出來扔在了桌上。
隨著‘嘭’聲響起,老漢立刻臉色一變,仿佛被電打了似的,以不符合他年齡的速度直接站了起來。
接著眉眼彎彎,笑容可掬的攥起袖子一角,快速的擦了擦桌子和凳子,又后退幾步后,才露出一嘴黃牙賠笑道“您請坐請坐!”
然后便火急火燎的小跑進柜臺,提著瓷制小茶壺和一盞小杯又小跑回來。
隨后他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一邊提壺往杯里倒水,一邊問道“瞧客官這風塵仆仆的模樣,想必是從城外來的吧,不知準備住多久?不是小老兒自夸,昔日襄陽還繁華的時候,全真教的丘處機道長還來咱們這東來客棧,嘿,瞧我這記性,丘處機道長早已仙逝多年,客官也許沒聽過他老人家的名頭。不過郭大俠和黃女俠客官應該是聽聞過的,他二位年少時也常常來……”
秦安點點頭,指了指桌上那黑不溜秋的一貫錢,開口問道“這些夠我住幾天?”
老者眼皮也不抬,只是一邊賠著笑,一邊將那盞茶放在秦安手邊,然后才笑道“若是昔日,客官這一貫錢能住半月,畢竟咱們這里兩餐還有夜間洗漱的熱水。如今的話,可住一月!”
秦安在心中算了算,一貫錢是850文,足夠住一月的話,一天的房價差不多是28文。
他將那一貫錢往老者面前一推,開口道“我只住五天,其余的錢還勞掌柜的幫忙尋人將我這左腳治好,順便幫忙置辦兩身合適的過冬衣裳,以及一斤人參!”
“若有剩余,不論多少皆歸掌柜!”
老者聞言時瞧了秦安一眼,并暗自在心中盤算了幾息時間。接著便雙眼瞇起,伸手在桌子上快速一抹,就將那貫錢順勢塞進了懷里。
而后笑容更勝之前,咧嘴笑道“還請客官將傷腳放在一張凳上讓小老兒瞧瞧!”
秦安當即將纏在左腳上的棉布一層層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