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亥時,距離秦安被抓走已經過去了六個時辰。
在一家與東來客棧只隔著兩處店鋪,名為‘百草堂’的藥鋪中,十幾個年齡不一,裝扮不同的人聚集一堂。
由于店門緊閉,只靠油燈來照明的緣故,堂內極為昏暗。
一位面色紅潤,身形消瘦,穿著一身淡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坐在中堂,背靠一副張仲景靠坐樹下,手中拿書的掛像。
包括董掌柜在內的其余人等,則分坐東西兩旁的木椅上。
而那年齡只有七八歲,頭頂用紅繩綁著一個鵓角,身穿寬松棉衣,做成人打扮的小學徒則搬了一個小圓凳靠門坐著。
此時,伴隨著四周油燈那明暗不定的昏暗燈光,中年男人面色陰沉,與眾人述說著董掌柜剛告訴他的一切。
眾人聽聞住在東來客棧,疑似黃蓉心腹的那個人竟被丐幫在襄陽分舵的那些叫花子抓走之后,齊齊色變。
一位年近半百,眉須皆白的老人更是滿臉怒容的猛然拍了下椅子扶手。
當即只聽‘喀嚓’一聲,那手腕粗細的扶手竟被他一掌拍裂!
眾人對此視而不見,只看向老人,只見他怒瞪雙眼喝道“那木有財這是在逼老夫一掌打爆其狗頭!若非有元軍護著他和那群叫花子,老夫早已獨闖武安廟,手刃了那群背信棄義之徒!”
坐在他對面的董掌柜在這時開口道“黃女俠那夜出城時已然察覺到城內的丐幫已反,所以才囑咐咱們給那些叫花子弄些亂子,好讓其他人將破虜安全送離城外!”
“郭大俠與黃女俠又何嘗不知襄陽已經守不住了,但他們終究在心中抱著一絲希望。黃女俠那日將咱們召集起來,也是擔心在他夫妻二人若有不測的時候,咱們這群人可以保護好郭大俠的子嗣!”
說罷嘆了口氣道“此事也怪老夫,若是今天上午攔著那小子不讓他出去的話,那木有財又哪里有機會將他抓走?”
坐在中堂的那個中年人也在這時開口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既然聚集一堂,便想想如何才能把那小子救出來,若是去的遲了,我擔心他將破虜的行蹤透露給丐幫!”
董掌柜聞言時撫須道“此事應該不可能,那小子戒備心很強,他應該不會那么容易便將破虜的行蹤透露出去。況且,他既然是黃女俠親自選擇的心腹,黃女俠想必早已將城內丐幫分舵反的事情告知與他了!”
中年男人緩緩點頭,目光環視堂下眾人,開口道“昨夜我觀察那些元軍似乎每半個時辰巡城一次,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建議咱們今夜便出發,去城南的義勇武安王廟中將那小子解救出來。”
“當然,若是能手刃木有財的話,最好不過!”
董掌柜聞言時皺眉道“今夜便去?那群叫花子會不會有所防備?”
坐在他對面的那位老人聞言瞬間,便猛然站起身來,聲若洪鐘的喝道“這又有何俱之?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屆時你且看老夫如何一掌掌將那群人的狗頭拍碎!”
坐在中堂的中年男人見狀苦笑,轉頭看向其余人,開口道“既然已經決定,大家便在這百草堂中靜候佳時!”說罷看向董掌柜,開口道“老董,你還回客棧,盯著那隊元軍,待他們巡邏過這條街后就立刻來此通知我等!”
董掌柜當即頷首,抱拳站起身來道“諸位放心!”
說罷,轉身離去。
夜色漸深,只見月光從木門上的縫隙間闖入柴房,于虛空構織數條銀線。
秦安緊貼房門,仔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也不知道白天在他腰間突然點了一指的那人用的是什么手法,直到剛才,他身上的那種無力感才消失不見。
眼下聽著從門外傳進來的那對啞巴兄弟打呼嚕的聲音,秦安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自從他被關在此地已經過去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