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浪抱了抱拳,和古諧非趙長卿三人返回了悅來客棧。
剛才還胸懷浩然正氣的趙長卿斷斷續續吐了一路,估計將體內的那點浩然正氣也吐得七七八八。
三人回去之后,去客棧的澡堂里泡了個澡,今晚實在是太晦氣了,趙長卿泡澡的時候還在吐,古諧非提醒這廝吐干凈再進來,千萬別吐在水池里。
秦浪舒舒服服享受著熱水的浸泡,一旁水波蕩動,卻是古諧非湊了過來,低聲道:“有沒有覺得那個洛東城非??梢??”
秦浪道:“你懷疑是他干的?”
古諧非點了點頭。
“對他有什么好處?”
古諧非答不上來了,的確沒有人會自找麻煩,掘人祖墳的事情太缺德,更何況被掘的對象是當今三公之一的桑競天,別說是洛東城,就算是陳窮年也未必敢這么干。
秦浪反倒認為和洛東城,乃至整個鎮妖司的關系都不大,鎮妖司的司命是陳窮年,陳窮年目前明顯在向桑競天示好,沒有和桑競天發生沖突的意思,連自己殺了他兩名得力手下,他都既往不咎,又怎么可能去主動破壞雙方的關系?
趙長卿吐干凈了,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地走回來,沒敢馬上進池子,赤身裸體地趴在外面,有點天旋地轉。
古諧非看了看他,趙長卿有點敏感,慌忙用雙手捂住隱私部位。
古諧非笑道:“你用一只手就夠了?!?
趙長卿紅著臉逃到了池子里面。
秦浪道:“長卿兄,你剛才說那墳墓本來就是空的?”
趙長卿點了點頭道:“但凡存放過尸體的棺材,都會有痕跡留存,我仔細檢查過,那棺材里面根本就沒有存放過死人的痕跡?!?
古諧非也納悶了:“如果是空的,你干爹應該知情?。繛楹嗡刂淮嬖诘膲災拐麅赡??”
秦浪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對任何人都不要說?!?
古諧非和趙長卿對望了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秦浪道:“老古,你中途去找趕尸人,結果如何?”
古諧非道“也是調虎離山之計,不過還是有所得?!?
庚子年十一月初更
雍都,陰。
乾清宮內充滿了悲愴壓抑的氣氛,死去皇帝的靈柩就停放在這里,供王公重臣前來祭拜。
乾清宮東邊的三間偏殿,就臨時成為重臣們的議事之所。
五更,因為陰天的緣故,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室內燈火通明。
三位顧命大臣,御使大夫桑競天,太尉何當重,九卿之一的奉常李逸風全都在場,其實這幾天他們也一直沒有離開,還有一位顧命大臣是丞相呂步搖,太后蕭自容體諒他年邁體衰,讓他晚上回府去休息。
今日聚在一起是要商議先帝下葬和小皇帝登基的大事,呂步搖大概還要半個時辰才能到來,所以他們三個先行商量一下,回頭將商議的結果交給呂步搖定奪。
其實都是早已定下來的事情,但必須還要走個程式,大家心中都明白,先帝定下的四位顧命大臣之首是桑競天,這件事讓丞相呂步搖顏面無光,桑競天在表面上還是給予了這位老丞相應有的尊重,口口聲聲最后要交給丞相定奪,可朝廷的大員們早就已經覺察到了這微妙的變化。
小皇帝登基之后,太后蕭自容垂簾聽政,意味著至少以后的幾年內大雍真正當家做主的還是這個女人。
蕭自容無疑是信任桑競天的,這才會出現桑競天成為顧命大臣之首的現象。
外面傳來咳嗽聲,幾人一聽就知道丞相呂步搖到了,想不到他今天來得如此之早。
三人同時站起,恭迎老丞相。
呂步搖進來之后首先跟他們道了聲辛苦,坐下之后道:“競天,你家的事情我聽說了,已勒令鎮妖司去查,為了先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