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衛生院雖然規模不大,但也是正規的單位,拿了藥都會給單子,程程嘴角一彎,有主意了。
她幾步走過去,扶住曾東萍的胳膊,作勢要拉曾東萍起來,“大伯母,你起來吧,地上冰,你別把自己凍病了。”
趁著拉扯的功夫,她手指一勾將那紙條勾了出來,捏在了手心。
“哎吆,我頭暈,暈死了。”曾東萍自知理虧,見程程扶她也不再撒潑了,轉而裝起病了。
程奶奶見狀,連忙給程子福使眼色,暗示程子福把他老婆弄走。
這樣大鬧小鬧也不是一兩回了,程子福與程奶奶之間也有了某種默契,立馬就攙扶著曾東萍回去了。
程程望著兩人的背影,冷靜的沒吭聲。
送走了程子福和曾東萍,奶奶拍了拍被曾東萍蹭到身上的土,轉身回了廚房。
程程看奶奶面色不悅,幾步追上去拽住了奶奶的袖子,扁著嘴一臉真誠地說“奶奶,我說的都是實話。”
“還說!實話你也別當著人家面說,你大伯母再怎么說也是你長輩,她那性子又難纏,今天要不是我攔著,她肯定要鬧到你爸跟前去,到時候鬧得煩你又是挨批的!”
盡管奶奶語氣也兇巴巴的,但程程知道奶奶這么說是為了自己好,于是不再反駁,直挺挺地站著聽奶奶絮叨。
在聽奶奶一遍又一遍的說難纏惹不起這些字樣的時候,程程不由得在心底感慨,人善被人欺,這話真是淋漓盡致的體現在了自己家人身上。
可是,憑什么?
善良的人就該讓著跋扈的人?心慈的人就該被心黑的人坑蒙拐騙?就因為吵不過鬧不過?
呸,歪理。
她好不容易再活一回,是絕對不可能讓曾東萍騎在她頭上撒潑的。
程奶奶見程程低垂著頭,也不再說了,轉身出了廚房,沒幾分鐘,又捏著幾個藥盒走了進來。
“你識字,你給我看看,這幾個藥怎么個喝法。”程奶奶把藥遞給程程,臉色很難看。
程程詫異地看向奶奶,隨后眼神變得既復雜又溫柔。她知道,剛才她和大伯母那場仗,雖然還沒有打完,但是在奶奶這里她已經贏了。
這些藥估計都是奶奶托大伯母買的,剛才大伯母被揭穿后,奶奶不放心,所以才再次來問自己。
可她同時又覺得心里酸酸的,要是奶奶識字,也不會這么被人忽悠。剛才她要沒抓住大伯母的把柄,都不會發現奶奶一直按錯誤的方法吃藥。哎。
“上面寫沒寫?”程奶奶看程程盯著藥盒好一會兒不說話,著急的催促。
“寫了寫了。”程程回過神,一種一種詳細的給奶奶說了用法用量,怕奶奶忘記,她還重復了好幾遍。
程奶奶記下后把藥盒收起來,嘆著氣往鐵皮水壺里加水,“老了沒用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怎么會!奶奶你精神著呢,肯定還能活幾十年!”經歷過太多生離死別的程程,一聽這話就著急。
“活那么大歲數干啥,哪天癱了就成麻煩了。”程奶奶朝程程擺擺手,“你去,看看耀揚干啥呢,別讓磕了碰了。”
“嗯,我這就去。”程程點點頭,跑出了廚房。
程程喊著程耀揚的名字,進東廂房沒看到程耀揚,又進了偏房,看到程耀揚手里握著筆在紙上畫畫。
他畫了一個張著大嘴頭發沖天的女人,筆觸歪歪扭扭,看起來越發兇神惡煞。
見姐姐盯著畫看,程耀揚抬起頭為自己的“畫作”解釋“這是大伯母,她又瘋又兇。”
“噗。”程程被弟弟的畫作逗笑,她上前將弟弟的頭抱進懷里,開心的揉了揉,“沒事,以后有姐姐在,你不用怕她。”
“嗯!”程耀揚高興的站上椅子,抱著程程的胳膊玩。程程怕他摔下去,連忙扶住他,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