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馬車悠悠的轉入了巷子,林家后門打開,荷香與彩鵑左右抬著,才將人抬回了房中。
林夫人聽了消息,拍著桌子就大罵:“混賬!居然在伯爵府做出那般丟人的事情!”
宴席誤酒,貪杯掉池,這一句句流言讓人數落出去,那就是丟了林家的臉面,就連她這個三品夫人都丟臉!
“人呢?犯了這么大的錯!連個認錯的人都沒來嗎?”林夫人聽了林卿卿落水的事情,完全沒有想到她的安危,只想著趕緊將人拉來,好好教訓一番,家法處置。
“好了。人都沒醒,你在這兒喊什么?”老夫人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婆母,您怎么沒說一聲就來了。”林夫人回頭一看,立刻收了性子,過來扶著。
“過來,找你聊聊。二丫頭年紀也大了,也該尋個好人家了。”自老夫人得了忠勇伯爵府的消息,她那一顆心就總算是放了下來。出了這樣的事情,徐夫人連讓人歇一夜都不肯,直接將這般送了回來,那也是真的不喜林卿卿。
林夫人立馬來了精神,“婆母的意思是?”
“我們林家那是早早就與忠勇伯爵府定下了親事的,雖說只是長輩們的戲言,但也是過了信物的。只是,大丫頭在庵里待久了,不適應京里。若是真的嫁到那高門大戶里去,也是費心難過啊。”老夫人嘆了口氣,好像是真的在為林卿卿好一樣。
“婆母說的是,媳婦兒也是這般想的,只是老爺他——”若是可以李代桃僵,林夫人早就這般做了。偏偏林家上任家主,也就是林致遠的父親去世時,親自叮囑過。
林家老爺子與徐家老爺子是莫逆之交,更是一起參軍入伍的兄弟,徐老爺子年少是心高志遠,不愿得家族庇佑,非要自己闖出一番事業來,林老爺子則是一路跟隨,連連兩次在戰場上救了徐老爺子的性命。
為了這份恩情,兩人回京之后就定下了這門親事。那時,林卿卿的娘親還在在世,是林老爺子心里最最孝順的兒媳婦,這親事自然也就落到了林卿卿的頭上。甚至,林老爺子臨死都要林致遠在祖宗牌匾前發誓,婚約永不可廢,永不可改。
若非如此,林卿卿是絕對不可能回到林家的。
“致遠那里好說,只是徐老伯爵爺哪里,難。”是了,林老爺死了,徐家老爺子卻還康健。只是人老了,喜好清凈,不怎么插手晚輩的事情罷了。
“那,婆母您說該怎么辦?”
窗外,枯敗的樹枝擋了一屋子的陽光,在那陰幽的角落,一只黑面的蜘蛛從柱子上爬過,在屋頂織下了一張張大網。
青竹院。
荷香坐在門口,拿著扇子,熬著藥。這小小的院子里,無人問候,無人看顧。主子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老爺夫人一個沒來看過。藥草的苦澀味道在空氣中漫延,荷香扇著扇著風,豆大的淚珠就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
她家小姐怎么就這么命苦呢?抹了把眼淚,荷香將熬好的藥拿了進去。
床榻上,受了馬車的顛簸后,林卿卿胃里的汁水翻騰著,被荷香喂了幾勺苦口的藥汁后,直接一口氣的吐了出來。
身上發起了熱燒,荷香一抹額頭,好似炭火一般燙人。“小姐!小姐!”
“彩鵑,快去找大夫!”
彩鵑見狀,馬不停蹄的去了。可是不一會兒,她卻是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帶著些無助的聲音說道:“荷香姐姐,夫人說,說發了熱捂一捂就好了。還說,天色晚了,不好打攪大夫,讓小姐先忍一忍,等明兒天亮了再派人去請。”
“呵,還真真是一個為人著想的好夫人!”荷香知道,今夜是不會有大夫來了。“小姐,別怕,有荷香在。”
照著曾經柳嬤嬤的手法,荷香從柜子里將所有的衣服厚被子都拿了出來,蓋在林卿卿身上的,圍在她脖子邊的,再用一張沾了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