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由遠及近,抬轎之人的腳步聲一點點透進眾多官員子女的心里,有些膽子小的,竟是臉色發白,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顏墨月心底的驚訝與震驚愈發濃郁。
人未至,聲先行,觀察眾人的反應便可知,此人,還是不要惹得為上。
旁邊,郭蕓蕓的臉上已經失了最后一點血色,她的身后,那一身紅袍紅衣的女子不是何時也屈膝而跪,視線掃到郭云云,眼底閃過一道冷意。
一個丑角而已,主子根本不屑于動手。
庸人之血,只會臟了主子之手。
場面就這樣陷入安靜中,直到那轎子近了,抬轎人小心翼翼地將轎子落在地上,就退到一邊,恭敬地垂著頭。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從轎子里下來,本該熱鬧的宮門口,此刻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顏墨月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隱約感受到一道視線落在身上,不過片刻,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就消失殆盡,轎中人突然輕笑了一聲。
“呵呵……”
聲音極輕,夾雜著一絲絲深意,卻好似春風一般,在天上兜了幾轉,最后落進了眾人耳中。
有些女子竟是在這樣的笑聲中目露癡迷,呆呆地看著那頂白色的轎子。
顏墨月抿了抿唇,垂下眸子,她分明在那淺笑中感覺不到一點的愉悅之情,反倒只有刺骨的寒冷。
仿佛周身空氣都要在此刻凍結一般。
紅一也沒料到自家主子會突然發神經停在了宮門還,不過……視線無形中掃了掃顏墨月,紅一便也了然了。
“主子,里面應該都布置好了。”
轎內,男子輕輕“嗯”了一聲,旁邊的轎夫會意,立刻抬起轎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向著皇宮里走去。
皇家重地,所有官員都是要下車步行,唯獨這攝政王敢堂而皇之地坐著轎子進去,這樣的舉動就不怕惹來皇帝的不滿么?
顏墨月若有所思,攝政王青燁行事囂張,絲毫不將皇家禮法放在眼里,只怕和皇帝之間早就產生了不小的矛盾。
“顏墨月,起來啦。”
思考之際,耳邊突然傳來江月白小小的聲音,顏墨月起身,這才發現,周圍人紛紛已起身,那臉上的神情,給人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這攝政王好生霸道。”顏墨月喃喃道。
“噓——”江月白小手立刻捂住了顏墨月的嘴,有些驚慌地朝著四周望了望,才松了口氣,道,“攝政王的耳目遍布全天下,你這話若是被她聽了去,只怕要小命不保。”
想起顏墨月很少出府,江月白想了想,又解釋道“從前丞相府安大人的大女兒就因為背地里辱罵攝政王,被攝政王知曉了,直接命人將她的舌頭割了下來,那女子失了舌頭,只能自盡于梁上,而此事也不了了之。”
“自盡了?”顏墨月輕聲問道。
江月白重重地點了點頭,滿臉的惋惜“只可惜那女孩都已經定了親,卻出了這等子事,所以說,以后你可千萬別再私自議論攝政王了。”
見江月白擔心的樣子,顏墨月不禁一笑,點點頭“那我聽你的就是。”
只是那安丞相的女兒當真是自殺的么?
這之中很是值得推敲啊。
經過青燁這么一來一走,郭云云跪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止住發抖的身子,站起來,乍見到顏墨月眼底的嘲諷,不禁怒火中燒“你看什么看!”
顏墨月道“我愛看便看,眼睛長我身上,你似乎管不到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郭云云被顏墨月氣的臉色蒼白,身子又是一晃,“牙尖嘴利又惹人生厭,難怪太子殿下會退婚,簡直是活該。”
身后,顏卿卿和顏如雪眼底皆是閃過一道淡淡的諷刺,提起太子,這顏墨月可不要當眾哭出來才是。
顏墨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