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元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他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不耐,大手一揮,示意桂嬤嬤進來。
安寒梅正在禁足中,而桂嬤嬤身為安寒梅院兒里的一等嬤嬤,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她到來的目的是為何。
顏墨月的唇角掀起一抹若有深意的笑,靜靜觀察著事情的發(fā)展。
不一會,桂嬤嬤便攜帶著翠萍進了屋,一進屋,桂嬤嬤先是彬彬有禮地給所有人依次行了個禮,繼而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顏如雪,視線和顏墨月于空中無形地對視了一秒,便若無其事地轉(zhuǎn)了開。緊接著桂嬤嬤一腳踹在翠萍的腿上,呵斥道“你這賤蹄子,就因為老夫人曾經(jīng)訓(xùn)斥了你幾句就懷恨在心,竟然敢在二小姐的東西里動手,害的老爺和二小姐父女有了嫌隙,你還不快跪下!”
翠萍掌心全是汗,知道今兒這一來是必死無疑,然她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安寒梅手里,若是自己不從,那么全家的血脈就真的要葬送在自己手中了,她只能跪下,不斷地給顏心元磕著頭,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將一切的罪責(zé)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老爺,太子殿下,這件事實在是與二小姐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全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還請老爺萬萬不要責(zé)怪小姐啊。”
翠萍一段話說完,顏心元卻不為所動,仍舊冷冷地看著顏如雪,桂嬤嬤見狀,不由得咬了咬牙,恭敬地低下身子,若有所指“老爺,齊妃娘娘剛剛自宮里下了帖子,邀二小姐一同賞花,日子便定在一月后,這事兒請示過陛下,陛下也是同意了的?!?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顏心元的手漸漸握成拳,他沉默了半晌,終于緩緩開口,猶如看著一個死人一般看向地上的翠萍,淡淡道“翠萍處以極刑,連帶著一家子全數(shù)發(fā)賣到最下等的地方去?!?
翠萍一下子瞪大了眼,就要開口說什么,桂嬤嬤眼疾手快地上前將手里的帕子塞到翠萍口中,對著身后的小廝道“還不拖下去?!?
小廝應(yīng)了聲是,不顧翠萍的掙扎,將其直接拖了下去,從始至終,翠萍都沒能說出一句話,顏墨月冷眼看著一切,默默垂下了眸子,掩住其中的一抹嘲諷。
屋內(nèi)徒留翠萍的支吾聲,偏生她嘴被塞住,吐不出一個字來,更顯得詭異與恐怖。
今日這事,安寒梅強行用了齊妃的名號來壓顏心元,這雖能保下顏如雪,卻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顏心元心里的種子已經(jīng)生了根發(fā)了芽,一切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不一會,便有人來報,說是翠萍已經(jīng)咽了氣。
眼見著母親院子里的丫鬟頃刻間就沒了,顏如雪害怕的想要尖叫,又怕自己惹了顏心元的厭惡,只能緊緊地咬著唇,抖如篩糠。
此時顏心元一眼也不想再多看顏如雪,他無力地?fù)]了揮手,直接讓人將顏如雪拖了下去,只道等一月后赴了齊妃的宴就送到寺廟里剃度出家,做個修身養(yǎng)性之人。
畢竟她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顏心元容得,老夫人也不可能容得了。
顏如雪免了一死,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她縱使再不甘心,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去觸及顏心元的怒火,只能死死地看了一眼顏墨月,滿眼不甘地被婆子帶了下去。
屋內(nèi)的人一下子沒了大半,一時間無人說話,太子目睹了這么一場顏家秘事,終于覺得有些不妥,他去里屋看了一眼余氏,見她安然無恙,便也找個理由匆匆離開了。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經(jīng)過今日這么一鬧騰,顏心元好似一下子老了大半,滿臉的疲倦,他看著余下的顏墨月,此刻她仍是席地而坐,身上綁著自己親自下令捆上的繩子,卻是氣定神閑,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無形中嘲諷自己這個父親的無知與愚蠢。
他嘆了口氣,竟是親自上前扶起了顏如雪,大手一揮,解開了繩子,雙手輕輕握住顏墨月的肩膀,沉默